往，金碧荧煌。
丝滑的花体Snow White Club招牌下，光可鉴人的玻璃转门里，遥遥可见走出个乌发松盘的窈窕倩影，踩着月白的绸带细高跟，将四个走来的年轻男客人迎了进去。
特制的三翼玻璃转门，一个扇形隔间，原本再多站上两三个同样一米八几的男客人，也不该显得逼仄。
可此时，一身行头抵得上台高级轿车的年轻男人正
大喇喇弯着腰，凑到前面山茶白削肩旗袍的立领边，旁若无人地讲“悄悄话”。
嗓音像把大提琴的低音梁含入其中，低沉撩人，在性感和性骚扰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声音大小却没有刻意压低。
一字不落全进了落后三步的叶星晖耳中，他转头看向落后一格的两人，无奈之意明晃晃摆在脸上。
终于转出了门。
叶星晖长松了口气。
站在原地等落后一格的另两人，见两人出来的第一眼，无声却明晃晃在说“难怪你俩非要落后一步。”
贺允中摩挲着鼻梁，但笑不语。
三人松松散散站在大厅里一角，等还在玻璃门里转圈圈孔雀开屏的陈嘉阳。
难得一直没有不长眼色的客人进来打扰，陈嘉阳就厚着脸皮一直和素素待在一个玻璃门格里，一圈圈转着。
转得十分愉快。
转着转着，一直嬉皮笑脸的陈嘉阳倏然正色直起身，退后一步，一改刚才的嬉皮调笑：“我给素素念首诗吧。”
再开口，竟已切换成风骨凛然的语调：“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
陈嘉阳再次俯身贴到素素白皙的耳后，压低嗓音，缓缓送出惑人的温柔：
“心在素、素，身老素、素。”
念毕，陈嘉阳没听到熟悉的捂嘴低笑，疑惑歪头，看向素素的侧颜。
却见从刚见面就一直浅浅勾弯的唇角此时绷得笔直。他顺着素素细巧秀挺的鼻子往上看去，前一刻还温柔如水的弯眉笑眼……
转眼成了毫无生趣的低眉顺眼……
对美女念陆游的《诉衷情》，陈嘉阳试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她们听到他堪称“神来之笔”的最后改动，反应向来不错。
难道是他前面那段感情没铺陈好？
忠愤之情下那深沉的压抑差了火候，以致于到最后的反差不够明显？
那也不至于差到……
素素如此不给面子吧？
陈嘉阳后知后觉，向玻璃门外的大堂看去。一眼扫去，就被“鹤立鸡群”站着的男人扎了眼。
“草——！”陈嘉阳在心里大骂。
果然又是沈幕川……那个逼王！
仗着长得比他好看一撮盐那么丁点，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又在他泡妞的现场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