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虽然繁华,但城中百八里坊并非处处规整,尤其是城南部分里坊,其中屋宅久未修葺,住的都是些贫病交加之人,或是无立足之地的苦役流氓,只要官府不查,他们就在此地苟延残喘。
闻夫子走进废院屋中,就见洪崖先生面前立着一尊与常人体态相近的铜人,其表面布满经络穴窍,肉眼可见光华循经流转。
“之前还要在平康坊内,现在隔着大半座长安城,照样能够监视程三五身中气机,洪崖道兄果真神仙手段啊。”闻夫子称赞道。
洪崖对于恭维充耳不闻,言道:“我大概看出程三五在修炼哪部内功了。”
“手阳明、足阳明……手太阳、足太阳……等等,怎么手足三阳经的气机如此旺盛?”闻夫子不解。
“他修炼的是《六合元章》。”洪崖言道。
“怎么可能?”闻夫子摇头:“我看过《六合元章》的原典,明明是调摄内外六气的高深内功,断然不会是阴阳失衡如斯的气机功候。”
洪崖解释说:“内侍省的母夜叉正与程三五合气双修。”
“这……”闻夫子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居然还能这样?看来这位母夜叉本事不小啊,居然还能想到这种法子?”
“夜叉族类禀气属阴,此法确实可行。”洪崖语气平静。
“我们就这样看着?”闻夫子试探着问道:“程三五与母夜叉如此情形,不会出问题么?”
“不会。”洪崖说:“我猜母夜叉此举用意,非止是献媚笼络。程三五内修有成,玄脉壮大,或许能够更方便借调饕餮邪力。”
“母夜叉看上饕餮了?”闻夫子言道:“没理由啊,饕餮并无情爱之牵,一旦现世,才不会管这点露水姻缘,照样会杀了母夜叉。”
“此事与我无关。”洪崖问道:“你与陆衍聊得如何?”
“别提了,被晚辈看不起了。”闻夫子长叹一气:“真够丢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