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清醒,再次凝视着火,但是火就是火,没有别的什么。
身后的树木好硬,硌得慌。
林嗣音是有点养尊处优在身上的,皱着眉入睡了。
魏青守了前半夜,后半夜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一早醒来,发现林嗣音不见了,急得很,大喊阿音,阿音。
不会被人掳走了吧。魏青心下着急,四处大喊。
“哥哥,我在这里,这里有一条小溪,可以洗脸。”远远地,魏青听到阿音的声音。
魏青望过去,阿音正蹲在河边,向他招手。
清晨的光如此的温柔,笼罩在少女的头上,像是披上了一层纱,她的发丝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脸白皙如玉,眉毛上还沾着些水,眸子一点黑,眼含秋水,含情脉脉,唇红齿白,仿佛人间春色。
魏青慢慢走近,看着这张开心的脸,本想责备的话也无法说出来,他蹲了下来,看着溪面。溪面反射出两个人的样子,一个满脸疲惫,胡子拉碴,一个满脸喜悦,美艳动人。
林嗣音把手帕递给他,他擦了擦脸,手帕上有好闻的香味,他的手一顿。
“我已经灌过水了,走吧哥哥。”林嗣音拍了拍水袋,起身回去。
魏青看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到了下一个市镇,魏青先在客栈放了行李,然后带林嗣音去买了一套男装。林嗣音穿上倒像个文弱书生,又因为赶路染了点风寒,不停咳嗽。
好不容易赶到了姑苏,林嗣音真是被姑苏的繁华惊住了。亭台水榭,小桥流水。乌船欸乃,山水含光。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当街吆喝的商贩,热闹的集市,吸引着林嗣音的注意力。
魏青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倒是放下了,他叮嘱林嗣音坐在这里,他去对岸买点药回来。林嗣音说好,于是就坐在了路边石栏杆上。
细细的丝竹声从楼台里传出来,帘动一股香腻的风涌出来,几个穿着艳丽的女子捂着手帕向她招手。
“好俊俏的公子,何不进来听支曲?”
林嗣音有点脸红,“不了,我和我哥哥一起,我要等我哥哥。”
“进来等嘛。”不待林嗣音再答,几个女子就拥着林嗣音进去了。
“不,我不进去,我,我得等我哥哥。”林嗣音喊着。
雕梁画柱,莺莺燕燕,极乐世界。所有的颜色一下子涌进了林嗣音的眼睛。
“我们有潇潇、寄桃、念兰、绿琴、易云、幼荷。”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出现,像报菜名一样不停往外报名字。
“停,你说得这些我都不认识,我得回去。”林嗣音打住她。
“几盏酒之后就认识了。”一个穿鹅黄衣服的女人举着一个酒杯就勾着她的脖子想给她送酒。
“我不会喝酒。”
“我教你。”那女子莞尔一笑,然后用酒叼着酒杯,往林嗣音嘴里送。
“姐姐,这不好,这不好。”林嗣音赶紧摇手。
“姐姐说好。”女子倒是头一回见到这么青涩的,忍不住想捉弄他。
魏青正急得要命,跟小摊贩打听:“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白衣服,面容清秀,有点咳嗽的男子?”
“有啊,他刚还在这呢,然后被怡红楼的姑娘们请进去喝酒了。”
“啊?”魏青惊恐。
魏青第一次进怡红院,就是找自己的妹妹,他躲过迎面来的女子,终于找到了已经被灌了不少酒的林嗣音了。
“姐姐,你这是什么酒,这么好喝,再给我一点吧。”林嗣音咯咯笑着。
“阿音!”魏青赶紧上去推开那些围着林嗣音的女人们,用力摇晃林嗣音。
“姐姐?哥哥?姐姐,哥哥。”林嗣音已经有些说不清话了。
惹得周围那群女子用手帕捂着嘴笑。
魏青结完酒钱一贫如洗了,驮着林嗣音回了军营。他叹了一口气,感觉日子更加艰难了,这群打劫的,什么酒这么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