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锦平从客户处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乔引濂低垂着脑袋,端着杯果茶,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
他心里一紧,连忙走过去:“桥桥,怎么了?”
乔引濂听到声音,红着眼睛抬头,要哭不哭的喊道:“大堂哥。”
殷锦平心头更加不安了些,连忙将人带进自己的办公室,交代助理重新泡杯果茶进来。
他才问道:“出什么事了?是你还是囡囡?”
他其实更怀疑是殷怜儿,乔引濂这个孩子,他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能让他委屈成这样子的,也只有囡囡了。
但他又确实害怕这个答案。
乔引濂低低的说:“囡囡。”
殷锦平心一沉。
乔引濂抹了把眼泪,“大堂哥,能不能把囡囡接走。她现在很不开心,我怕她做傻事。”
殷锦平不可置信。
这都中考完了,怎么事态还更严重了?
他艰难地说:“陈阿婆又和囡囡吵架了?”
乔引濂摇摇头,脸皱在一起,“囡囡不会和阿婆吵架,她怕阿婆生病,一直很听话,但从干妈走了以后,她就没有开心过。”
想到这些,他就充满了懊悔。
乔引濂抹了把眼泪,“囡囡现在话越来越少了,阿婆还不让我跟她来往,怀疑我们要早恋,大堂哥,我以后不能去找囡囡,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殷锦平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捏了捏眉心,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走了一圈,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坐了下来。
问道:“什么叫囡囡这几年都没有开心过?你是怀疑什么?抑郁症?”
乔引濂手指缩了缩。
低着头,愧疚不已:“不是怀疑……殷奶奶,走之前,就确诊了的。”
殷锦平瞳孔放大,震惊不已,惊叫出声:“你说什么?”
乔引濂捂着脸,痛苦万分:“对不起……我,我不该帮着囡囡瞒着你们的。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就是初二的时候,我骗囡囡做了心理测试,花钱去心理诊所找医生帮忙看过,医生也说可能是抑郁症,症状也对得上。但是真正情况还是得带囡囡去诊所……我没找到机会单独把囡囡带出门。”
殷锦平呼吸急促,艰难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乔引濂道:“因为……干妈就有抑郁症,如果阿婆知道了……她接受不了的,囡囡也会更加不开心的。”
殷锦平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也许应该责怪乔引濂,毕竟因为他的隐瞒,错过了最佳的诊断时间。
但他又知道,更应该怪的是自己的疏忽。
是他们对殷怜儿的关心不够,才没看出来她的变化。
乔引濂……看起来再成熟,那时候也只是个孩子,他觉得隐瞒更好,对囡囡好,对阿婆也好,以为自己也能解决……
殷锦平闭了闭眼睛,尽可能的放缓语气:“桥桥,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和阿婆他们更亲近一些,和我们不熟悉,所以不信任我们,这不怪你,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总是要有缘由的,咱们没相处过,你不信任我,这很正常。”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是桥桥,我们对囡囡的关心,不比你和阿婆对囡囡的关心少,对不对?”
乔引濂无力的点头。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殷家对殷怜儿,也是真心实意的爱护。
殷奶奶临终前,不还惦记着殷怜儿的未来吗?
殷锦平循循善诱:“以后碰到囡囡的事情,如果解决不了,你可以像今天一样来找我,我不会不管囡囡的。你看,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们,囡囡奶奶肯定会把囡囡接过来,那时候带去医院看一看,如果真的生病了,相信阿婆也会改变一下行事作风,现在囡囡是不是也不用不开心了?”
乔引濂摇头:“不能让阿婆知道的。”
殷锦平叹气:“桥桥,你要知道,相比起知道囡囡抑郁症这件事,阿婆更怕的是囡囡有病没有治疗,最后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乔引濂还是摇头:“大堂哥,你不知道,阿婆对这个很忌讳……就因为阿公总说囡囡不开心,怀疑囡囡抑郁了,阿婆就把……”他顿了一下,欲言又止,隐晦地说道:“阿公现在是自己住在外头的。”
殷锦平:“……”
他有些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就因为方阿公说囡囡抑郁,他就被陈阿婆赶出去了?”
乔引濂沉默不语。
殷锦平简直不敢相信陈婉珍已经到这种程度了,他不甚理解:“为什么?生病了就治疗,为什么提都不能提?”
乔引濂轻轻的说:“干妈之前就抑郁症,医生说干妈是缺少关爱,阿婆觉得,是他们没关心干妈,所以要加倍的爱囡囡……后来干妈走了,阿婆就觉得,是因为抑郁症走的,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