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岳家马车的事情很感兴趣。”
还没等到明日上朝,齐王便进了宫,在李玉灏面前告了许连应一状,告他纵女对太后不敬,对皇后不敬,百花宴上衣着不得体,原先因为柯夫人的死,百姓还同情许家,现在都对许家口诛笔伐,指责许连应生出了忤逆不孝的女儿。
然而第二日在朝堂之上,岳兴棋还没有问罪,御史台张谦予反而站了出来。
齐王告许连应左不过是许连翘骄纵,目中无人,而张谦予告的是许连翘言行无状,冲撞圣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许大人,这正是你那个好女儿当街说出的这句话,甚至还说圣上是靠着高相才坐上的皇位。”
百官神色皆是一变,皇权不可挑衅,哪怕真的是个傀儡皇帝,这许连翘竟连这等道理都不知晓。
许连应不以为然,慢悠悠的走到正中央,回了李玉灏:“陛下,小女虽顽劣,可这句话她是万万不敢说的,不知张谦予大人是从何而知是我女儿说的,说不定,是岳家娘子说的呢。”
许连应故意看向岳兴棋,岳兴棋扶正自己的进贤三梁冠,走到许连应旁边说道:“陛下,臣的小女病重,急需求医,可许大人的女儿公然拦下我岳家马车,令臣女儿吐血晕倒,更是说出了忤逆犯上之言,都城百姓皆是证人,许大人却说这话是我女儿说的,空口白牙诬陷良家。”
张谦予最是看不惯许连应,他上前一步,说道:“许大人,你教女无方,怎能赖在别人身上,岳家幺女还在紫阳观中昏迷不醒,许连翘口出狂言,目无尊卑,请圣上定夺。”
许连应不认同张谦予的说法,与张谦予在这朝堂上辩论起来,张谦予一方坚持要严惩,许连应一方则认为这不过是女郎的无心之言,不该被抓住不放,见争执不过,许连应还声称岳沅兮也打了许连翘,所以也算是受了惩罚了。
此言一出,遭到群臣反对。
“许大人在说笑吧,谁人不知岳家小女先天不足,自小体弱多病,手不能提,她打人?莫不是你女儿动的手赖在岳娘子头上吧。”沈穗尚对许连应的话是半个字不信。
陆时也道:“陛下,岳沅兮臣曾见过,性子柔和,待人有礼,皇后的百花宴上受了许娘子那般羞辱,都只是一笑置之,试问这样的女子怎会当街动手呢?”
李玉灏听完了众臣的发言,把目光落在了最前排的高晟身上,高晟穿着朝服,头上戴的是皇帝才能戴的五梁进贤冠,高晟拄着拐杖,认为此事只是女郎间的拌嘴,真要降罪,怕是要惹外头人笑话。
张谦予反驳道:“丞相这话就不对了,国本有时便可毁于这些小事,此时惩处,不光能告诫世家,还能劝导许娘子向善,两全其美。”
高晟不肯与张谦予辩解,便对李玉灏说道:“陛下,宁州之事刚刚平息,此时不好太过,否则都城人人自危,于国本无益。”
李玉灏听完这些是是非非,谁的话都有些道理,他取了个中和的法子:“朕认为,各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许家娘子对朕不敬,视为藐视朝廷,按律本该割下舌头,再服刑两年内狱,但许娘子到底是世家贵女,惩罚太过也是丢了各方世家的脸面,便罚其禁足一年,每两日责打手背,此后不得再参与世家和宫中宴会,许连应教女无方,罚俸禄一年,相父,你看可好。”
什么世家脸面,众臣听出来圣上是两边都不想闹得太难看。
李玉灏金口已开,当着百官的面,高晟自然不能令皇帝改口,只好说道:“陛下圣明,臣等钦佩。”
高晟都这么说,许连应立即跪下,头磕在乌木地板上,向李玉灏请罪:“臣竟不知小女竟如此品性,臣还愚蠢的包庇自己的女儿,是臣愚钝,臣愿意向岳大人负荆请罪,还请陛下把臣赶出朝堂,臣实在有愧,担不起太常寺卿的官职。”
他这一招以退为进,逼得百官再无法弹劾。
许连应见状乘胜追击,道:“臣愿意拿出五十两黄金,捐给宁州因贪官污吏而处于水深火热的百姓,以此来为小女赎罪。”
高晟为许连应说话:“陛下,许大人是一片真诚之心,陛下便宽恕许家这一次吧,宁州死了一个司州牧一个刺史,若此时再贬一个太常卿,只怕百姓不安啊。”
许连应和高晟的几句话瞬间扭转了局势,倒真像是为了许家忍辱负重,又出于父亲的身份不得不拿仕途为自己不孝的女儿求情。
“许大人如此真诚,怎么偏偏生了那样一个女儿。”
“你怕是不知道,许家的娘子不是跟着许大人长大的,是被王氏带着在老家祖母那里长大的,王氏爱骄纵孩子,许大人忙于朝廷大事,也是无可奈何。”
“唉,慈母多败儿,这并不是许大人的过错,是许夫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