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芜和岳兴棋第二天醒来时都是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知全貌的明兮问道:“阿父,妹妹,你们晚上是去打家劫舍了啊。”
两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明兮,明兮顿感不妙。
“昨日让你背的书都背了吗?”
明兮马上躲在岳元成身后,朝自家阿父做了个鬼脸。
“我待会要带着沅兮妹妹去陆府,和陆欢阿姊约好了要教我骑射的,就不能背书给阿父听了。”
岳兴棋冷哼一声,索性不再理她。
庭芜与明兮用完早膳后便一起去了陆府,而杜怀若和顾明川也在陆府。
三人齐齐箕坐在凉亭下,杜怀若捧起一杯茶送到嘴里,放下茶水后说道:“二位不必这么看着我,该说的都已经在圣上面前说过了。”
“虽然清淮在圣上面前举荐了你,可也不至于一下升为廷尉右丞,现在高晟又推荐你为宁州司州牧,”陆书说,“这是拖着你去死,拿你升迁做文章,好让你替他堵住宁州的流言蜚语,为着宁州的事,朝堂现在是乌烟瘴气。”
顾明川道:“本来借着太后的名义,要用百花宴来挽回高氏一族的声誉,没想到被齐王搅和。”
杜怀若淡淡的说:“陛下不可能让我去做司州牧,他提拔我为廷尉右丞已经惹了不少非议。”
“只是想把火烧到你身上,圣上明明知晓,前两日还要宣你入宫,这是有意在帮丞相。”顾明川提醒杜怀若。
杜怀若拍了拍腿,自嘲一笑:“陛下再一次选择了高家的权势,你我又有什么办法,现在齐王回来了,早晚要回到朝堂,也算是多了个能制衡高相的人。”
陆书却道:“但这样一来,你岂不是被泼上了脏水,定然会有人说你德不配位。”
“配不配的,谁说得好啊,”杜怀若对陆书笑了笑,“我是在担心百姓,高位者贪污也好,设置暗哨也罢,真正受苦的并非你我,而是无辜百姓。”
顾明川摔了茶杯,畅快的说道:“芳洲兄,可惜今日无酒,不能敬你。”
他装得满面不在乎,陆书和杜怀若却早已看穿了他,在与高晟的博弈中,顾明川又是何等姿态,胜负分明的博弈,说来扎心啊。
哪怕顾明川帮着张锦刺史剿灭了马贼,可也没等来一个加官进爵的旨意,在这一片静默中,顾明川率先受不住,他烦躁的扯开氅衣扔到仆人手上,指着陆书说道:“陆子楚,咱们都烦的紧,不如去你家的马场比骑射如何?”
陆书站起身朝杜怀若伸手:“芳洲与我们同去吧。”
杜怀若十分自然的由着陆书拉着自己,顾明川在前面走着,后面有仆从追上来,满脸写着为难二字。
“有事就说。”陆书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杜怀若的手。
仆从支支吾吾的,三人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是什么意思,陆书再次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要说不明白还讨人嫌。”
仆从说道:“女郎在马场。”
陆欢在,陆书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还有岳家的两位娘子也在。”
陆书淡然的说道:“欢儿昨日还说,要教岳二娘子骑射,也无妨,又不是男女独处。”
他说着继续往前走,顾明川却落在了后面,微风夹杂着滚烫的热意,铺在他脸庞,灼灼燃烧,明明风是冷的,可他偏偏觉得热。
临近马场,他一眼看到了那抹天蓝色的身影,她喜欢将自己缩起来,可顾明川长着一双鹰眼,偏偏能从人群中把她找出来。
“阿兄来了,”陆欢远远的看着陆书朝这里走来,“顾将军也在,不如我们让步,你们来比一场。”
陆书面对陆欢和杜怀若时,面上总是挂着笑:“好啊,那你带着岳家两位娘子先在一旁歇着,顾清淮,虽说我与芳洲是文官,比不得你们武将,但君子六艺,总要试了再说。”
仆从给每人分发十箭,顾明川一如既往,最终拔得头筹,最令人刮目相看的便是杜怀若,骑射输给了顾明川,却赢了陆书。
杜怀若说来也是个可怜的,生父刚一逝世,杜氏一族说他阿母不忠,将其母逐出了杜氏一族,杜母便在不甘中郁郁寡欢,撒手人寰,杜怀若失了母亲,决心在朝廷里杀出一条路为母申冤,最后逼得杜家族长跪着迎回了杜母的牌匾。
此事了结之后,他便一心扑在朝政上,后来为废太子同党求情,被杜家抓住了把柄,联合一大半的朝臣借此事弹劾于他,被新帝和高晟所不容,被罢官不说,连带着母亲的牌位都被扔出了杜府,走投无路之时遇到了陆书。
幸得陆书帮助,杜怀若得以在陆府暂住,不至于落到一个风餐露宿的境地,也是靠着陆家的帮衬,他买了一处小院子,才让自己和母亲有了个安家之处。
杜怀若受岳兴棋举荐,为廷尉府录事,为了制衡高晟,他再度成为棋子被李玉灏封为廷尉右丞,再度沦为众矢之的,而后等朝堂对他的非议逐渐销声匿迹时,高晟的举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