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芜和明兮的忍让没有换来许连翘的善语,反而是变本加厉。
有些话不堪入耳,就连其余的世家贵女都有些看不过去。
陆欢反驳许连翘:“你家阿父身居要职,都城人人羡慕许大人得高相庇护,许娘子则应该为各家女眷做出表率,可我看许娘子言行过于轻浮,实在担不起世家二字。”
“你,你敢羞辱我。”许连翘气急败坏,抓起面前的杯盏砸向陆欢,陆欢一个偏身躲了过去,沈疏桐被吓了一跳,当即起身指责许连翘。
“许娘子,今日百花宴是要为太后祈福,许娘子,注意言行,莫要树敌,岳家妹妹,反正还未开席,咱们还是去别处吧。”
庭芜拉着明兮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方才的动静不小,高新婵不是没有察觉,连吴嫣都在频频回头,生怕她们打起来,好几次要离开贵妇前席都被高新婵以各种借口留下来。
许连应的夫人王氏笑道:“岳夫人,不必心急,女郎嘛,总是爱攀比的,这是我们家连翘的错,夫人放心,等回了家啊,我定会狠狠责罚。”
高新婵带着浅浅笑意,抚慰道:“这本是吾的不是,昨日宣了连翘妹妹入宫,感念她对祖母的一片孝心,赏了衣裙和珍宝,却忘了提醒她今日不可穿得招摇,不止是许家夫人,连吾也要去向太后请罪。”
这让原本告许连翘衣着的贵妇们默默的闭上了嘴,一国之后,在臣子面前并没有所谓对错可言,饶是许连翘次次言语冒犯,有皇后在,吴氏也不好发作,只好左右逢源,盼着那许连翘莫要再盯着岳家人不放。
庭芜走在路上心事重重,沈疏桐察觉到她不开心,好言劝道:“沅兮妹妹,不必理会那等人,我们不如随陆欢阿姊去校场,看公子们骑射如何。”
明兮也来挽着庭芜的胳膊,装作嬉皮笑脸的模样逗她开心。
“疏桐阿姊说得对,咱们去看骑射便是。”
庭芜并未感到难过,相反,她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教训许连翘。
不过在这都城中,高氏及其同党渐失人心,倒也不急于一时。
行宫比不得皇宫宽阔,校场上围了不少女郎,总有些不喜欢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庭芜她们刚到校场,许连翘也随之而来,边走边斜睨了庭芜一眼。
明兮实在忍不住,挡在庭芜身前,指着许连翘骂道:“我阿夫常说,山鸡比不得凤凰,今日一见才知阿父诚不欺我。”
许连翘资质这话是在嘲讽她,她想起罗裳说过的话,打便打了,大不了挨许连应一顿骂罢了,难不成这岳家的女郎还敢还手不成。
她趁明兮不注意,扬起右手朝着明兮的左脸打了过去,所幸庭芜及时察觉,伸手便拦下了许连翘,站在一旁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到了,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
许连翘被拦下还不死心,左右挣扎着要打庭芜,可始终挣脱不开庭芜双手的钳制,许连翘不由得心慌。
庭芜扣住她的手稍稍用力,许连翘便疼的叫出声来,心道:“岳沅兮手劲那么大,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久病未愈的人,可见平时都是诓骗皇上太后的。”
许连翘自认为是抓住了庭芜的把柄,张嘴就要喊,谁知有人纵马停在她面前,她刚一张嘴便被溅了一嘴的泥巴。
就连身上也是泥土,活生生被顾明川变成了泥人,许连翘显然忘了方才想要做什么。
在场的人瞬间屏住了呼吸,一个个的按耐不住心下的雀跃,都在期待着谁会更胜一筹。
只听许连翘哀嚎的一声,推开庭芜带着侍女去更衣了,等到讥笑声四起,这场闹剧总算是许连翘败下阵来。
庭芜抬眼望去,想看看是谁路见不平,纵马相助。
只见顾小将军慵懒的坐在马背上,双手靠在脑后。他今日穿了一件蓝色窄袖衣袍,头发扎成马尾高高束起,原本的镂空金冠也换成了镂空银冠。
顾小将军伸了个懒腰,百无聊赖的说道:“岳娘子,又见面了。”
庭芜故作平淡的说:“顾将军,待会是要上场比赛骑射吗?陆欢阿姊也会去吗?”
顾明川回道:“往常陆家娘子都会上场,今日便不知了,至于我,自然是要上的,听闻岳娘子受了许家人很大的委屈,许琢英待会也要上场,我想着,总要为岳娘子讨回公道才是,毕竟前些日子,清淮惹了岳娘子不快。”
明兮在旁边看着两人,总觉得两人之间说话的语气也太家常了些,这跟问“你吃饭了吗”有什么区别。
顾明川没有在江庭芜身边过多停留,他纵马围着校场先是跑了一圈,等着许琢英将箭射出去后,才不紧不慢的拉弦,众人只听见利箭划过长风的破碎声,再回过神时,箭矢正中靶心,比对许琢英那支射偏的箭,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顾将军天资英勇,倒是位不可多得的郎婿。”沈疏桐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庭芜跟前。
庭芜偏过头,发现明兮去了陆欢跟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