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顾明川带着星曜刚出城门,便见到江庭芜和岳明兮骑马赶往都城,每个人身后还坐着两个侍女。
星曜尴尬的说道:“公子,我看,你是看错岳家的两位娘子了,人家根本不用我们来接。”
顾明川跳下马车,径直走到江庭芜面前。
庭芜惊道:“顾小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星曜抢先一步说道:“我们公子当然是特意来接你的,没想到岳娘子还会骑马,啧啧啧。还真是看不出体弱,我看你啊,比谁都精神。”
庭芜面色有些不快,顾明川爽快的又一次把星曜踹下马车。
星曜觉得自己一定是捡来的。
江庭芜道:“是明兮阿姊,她想起了皇后每年这个时候会举办百花宴,若是再坐马车,只怕现在连本州都过不了。”
“既如此,那就请二娘子和三娘子上马车,我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接你的,是要为废太子诊治。”顾明川饶有兴致的看着江庭芜。
庭芜还没有头疼,明兮瞬间垮了,她捂着脑袋说:“说吧,先是太后又是皇后,宫里还有谁,能不能请完,就像拧洗脸帕子那样,都是高位者了,一个个的这么闲啊,不用处理朝堂大事吗?”
顾明川的脸色一下子暗下来,他恐吓道:“岳二娘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否则,是要杀头的。”
明兮最经不住吓,她可怜兮兮的看向庭芜,委屈的指着顾明川说道:“妹妹,他吓唬我。”
庭芜最是护短,便道:“顾将军,莫要吓唬我阿姊,她不经吓的,既是陛下的命令,我去便是,你若吓坏了我家阿姊,我定会还回来的。”
江庭芜不仅聪明,还擅长睚眦必报,怎么看怎么像只炸毛的小狐狸。
顾明川忍不住笑出声,急忙伸手捂嘴掩盖,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落在庭芜眼中不免过于滑稽,庭芜懒得去计较非必要的细枝末节,爽快的带着明兮和珉莹她们上了顾明川的马车。
顾明川充当车夫,先把明兮送回岳府,等到岳兴棋和吴嫣出门迎接,又故意等马车上只剩下庭芜一个人时,驾着马车扬长而去,徒留岳家人大眼瞪小眼。
岳元成呆呆的说:“他是不是把沅兮妹妹一个人带走了?”
庭芜坐在马车里侧,等着明兮她们下马车后刚要起身,只听顾明川掀开布幔低声说了句:“岳娘子,坐稳些。”
庭芜不知他是何用意,等车子停下来,只见顾明川将她带到一处普通的小院,通体简朴,似乎是寻常百姓居住的地方,不同的在于,这处小院有侍从守着。
庭芜问道:“废太子不是住在废太子府吗?怎么会在这?”
庭芜与明兮连夜赶路,并未听说都城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起初,江庭芜以为是朝堂要压下宁州的事,毕竟齐王回都城几日了,流言蜚语根本压不住,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百姓的注意,可看此情形,倒像是她想错了。
“岳娘子一路奔波想必还不知道吧,柯敬戎死了。”
“是太府寺卿柯敬戎?”庭芜不确定的问。
“不错,这案子还是岳大人审理的,是柯敬戎服食五毒散发了狂,失手误杀了柯夫人,为了不被人发现,把尸体藏在废太子府前,而后他自己做贼心虚,自投罗网,死在了高与义的箭下。”顾明川平静的说道。
庭芜内心已翻江倒海,柯敬戎死了,那账册上的名单除了一些不起眼的旧臣,排在前面的人就只剩下一个太常寺卿许连应了。
高氏同党中,娄中玉对高晟最是忠心,也最为听话,卢橘杨和陈靖远在宁州不好掌控,柯敬戎最是胆小蠢笨,无论怎么找,总能从他们身上找到破绽然后一一瓦解,唯有许连应最是棘手。
此人中规中矩,庭芜倒还真是没有发现他的错漏。
庭芜跟着顾明川进了小院,星曜坐在内屋门口,戒备的神情像是守着的是举世无双的宝贝,看到庭芜来了,又将脸上的不悦和紧张压了下去。
“岳娘子,里面请吧。”
顾明川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在她耳边响起,庭芜揉了揉耳朵,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檐阶,正厅大门紧闭,两扇门之间的缝隙隐约间可瞧见门内的一些景象,庭芜不敢独自贸然进入,她对于这个废太子的疯癫多少有些耳闻,她也想看一下这位废太子到底是不是疯病。
她的手刚要碰到大门,一只眼睛突然出现在门缝中,恶狠狠的瞪着她,哪怕泛起血丝也不肯退缩,庭芜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脚下踩空,整个人向后仰去,幸好,顾明川一直跟在她身后,眼疾手快的接住她。
顾明川难得温柔的说:“岳娘子,当心。”
“多谢顾将军出手相助,”庭芜不动声色的推开顾明川,识趣让出一条路,“顾小将军,这门太重了,还是你来打开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烂摊子还是由你顾明川收拾吧。
顾明川怎会听不出话外之音,他大方的上前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