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家里的别墅不小,院子里干净整洁,下人规规矩矩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儿,看到秦道来了会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池听声知道与他妈妈的第一次见面不愉快,此时还有些后怕,她下意识拉住了秦道的手。
“妈,我回来了。”少年语气中并没有喜悦,沙哑的嗓子反而映衬的凄凉。
门“咔嚓”一声被推开,秦道握紧了她的手,仿佛在安慰她不要害怕,一切有他:“我带同学琴室练琴了。”
秦母名唤沈琳暮,她听到声音大大方方地走出来,毕竟自己的儿子难得回家一次,她这个当妈的还是很高兴的。
直到看到池听声后她顿时皱起眉头:“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段凛神色淡漠:“用不着你管我。”
池听声这时也收敛了平日里的做派,温顺道:“阿姨好。”
沈琳暮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你打了我儿子还好意思……”
段凛瞬时打断了她的话,说话斩钉截铁,直接了当:“池听声想学钢琴。”
说完,还不等沈琳暮继续说,他就想拉着池听声走。
“秦道!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这么一看,秦道好像和他家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池听声时不时回头看:“秦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秦道心中恼火,反问她。
池听声噎住,她也说不出来,最后没再开口。
*
两人来到钢琴室立于原地,良久谁也没吭声,就这样僵持着。
穿衣裳不傻,能看清母子两个气氛并不好,在自身的生活环境中是会慢慢懂得察言观色的。
“你至少有妈妈陪伴在身边。”池听声终于先开口。
秦道垂眸:“你不也是吗?”
不,并不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精神病院那种地方真的不是人呆的,况且她妈妈患有的是精神分裂症,发病前和发病后是两个样子。
就像是长期的压抑下分裂出来了一个人,她们很少能见到面。
“算了。”
秦道拽住了她的胳膊:“别算了啊,你说。”
池听声强装镇定,扒开了他的手,面带微笑:“不是,还能不能在一起好好玩耍了?要不行咱们绝交吧,我花点钱找专业的教我弹钢琴。”
“行。”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秦道又抓住池听声拉到钢琴旁,把她按在凳子上。
“坐好,腰板给我挺直了。”
池听声照做。
“池听声,我可告诉你,要是让我教你,你什么都得听我的。”秦道勾唇,语气中带着玩味,姿势慵懒。
本来对他的好感度还在渐渐升高,现在直接跌入谷底。
秦道并不是一个正常人,和他打交道实在是太难了。
甚至说充满了危险。
“你到底在气什么?”看来今天是练不成了。
秦道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回荡,两人距离相当的近:“没什么啊,就是某人忘了我,还处处防着我不愿意与我接触。”
句句带着刺。
这人就像浑身上下长满了刺一样,令人无法接触。
但池听声不一样,天生反骨的人遇到危险绝对不会选择低头绕过去。
“现实不是电视剧,你以为你很帅吗?”她嗤之以鼻。
事实上秦道确实很帅,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池听声就多看了他几眼。
秦道就偏偏喜欢和她嘴上对打,他起来又点上了烟,又说:“还要我重复多少遍?老子天生长得就帅,所以不用我以为。”
“……”就很无语。
秦道抽了一口烟,“家长也见了,什么时候做我女朋友?”
就这态度还想泡到女朋友?万年老单身还差不多。
池听声白了他一眼,翘着二郎腿,相当洒脱:“你想拐我?”
秦道耳根一热,抿了抿嘴,语气散漫:“我说过,你忘了东西你要自己想起来,等你想起来了我们再说是谁,要拐谁。”
她到底忘了什么,让他这么执着。
想起来又怎样?又没什么大的用处,无非就是无聊轻狂的年少罢了。
“忘了就可以当作没说过吗?”
这种人也是够讨厌的,说的话没头没尾的,问什么也不说偏偏要自己猜。
秦道又嗤笑,给了她台阶下:“但是没关系,现在是我在追你。人不都说时光流逝?那我相信孤独也会流走。”
人的情理情态,应当放下一些利、善、亏的权利。
孤独期是会过的,但心甘情愿陷入孤寂的人,是没有孤独期的。
“我有点看不懂你。”她说。
并不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