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被林琅怼的满脸通红,张口欲骂,却在下一刻被贾母拦了下来。
如果说前面贾母还只是觉得林琅说的有些过分,那越往后听越让贾母觉得她这个二儿媳妇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及至听到最后,饶是以贾母的心性,也不禁惊惧交加。
王夫人以为林琅提到她的身份,是单纯的讽刺包衣旗,可贾母却不这么认为,包衣也是分等级的,贾氏一族可是正白旗包衣,直属于圣上,又岂是一般包衣可以比拟的。
但正是如此,那林琅口里的主子,可就只剩下那一家了!
贾母做了最不好的打算,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颤着声音对林琅说道:“琅儿,你把册子给我看看,让我看看这孽障到底攀附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是的,只能是攀附,不提其他,单是这满八旗的姓氏,也断不是一介包衣能说配不配的上的问题。
只要顶着这些姓氏,不拘嫡庶,那都是得进宫选秀的主,岂容得她们挑三拣四?
贾母接过册子,颤抖着手一页一页地翻着,第一页就是佟佳氏,今上的母族,再往后,瓜尔佳、董鄂、叶赫那拉、赫舍里……
贾母终于明白林琅的心情了,她的手也越翻越慢,这已经不单单是满族大姓的问题了,她这完全是想参与夺嫡子的节奏!
谁给她的胆子?连索额图都没保住命,她哪里来的底气?!
哪怕知道不可能,贾母还是越翻越气,直到看到爱新觉罗这四个字,只觉得脑子里绷紧的弦“啪”的一声断了,当即起身走到王夫人面前,一掌将其扇倒在地。
嘴里还怒喝道:“贱婢安敢如此?”
王夫人的脸立时肿了一片,可见力道之大。
贾母之前纵是有百般手段,也从未直接上手打她的脸,而且居然口呼“贱婢”,她可是贾政正经八百明媒正娶的嫡妻,贾母这般,置她于何地啊!
王夫人当即捂着脸哭喊道:“我不过是给珠儿挑选婚事,老太太为何要如此对我,莫不是当真欺我王家无人吗?!”
贾母看着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企图用王家反制于她的王夫人,心里阵阵后悔,若是早知她是这般秉性,当初哪怕是断了贾王两家的交情,她也绝对不会允她进门!
贾母颤抖着手指向王氏,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蠢妇会去肖想宗室格格!
这与贾府的女儿嫁入皇室截然不同,妻以夫贵,届时贾氏女冠的是夫家的姓氏,一应荣辱皆由夫家负责。
而若是嫁入贾府,那便是入了包衣旗,此后世代皆为奴婢,这完全是天差地别。
就以贾府来比喻,贾母能做媒将身边或府里有头脸的丫鬟给后巷旁支的族人为妻,大家算是皆大欢喜。
但若是府里的的家生子觉得自家儿子能力出众要去娶贾府旁支,那不说贾母,宗族就会率先翻脸。
而哪怕事情未成,只要透露出去了这个想法,这一家子家生子不说处死,最低也得是发卖。
换算到皇家是一个道理,而且后果只会更严重。
所以王夫人这不只是自己找死,还是要拖着荣国府一起死!
贾母本想教训两句,但是奈何屋子里满是人,人多口杂,就是方才林琅开口也是多有避讳,贾母又怎么可能让众人知道王氏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只听贾母恨恨地说:“打你又如何,就凭你这般攀扯贵女,打你都算轻的,也别提你王家,就凭你做得这事,就是王子腾站在这里,也说不出我半个不是来!”
其实贾母已经想要将王氏撵回王家了,但现在这事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大事,她打的这一巴掌已经算是出格了,若是再为此大动干戈更会让人遐想。
贾母不想跟王氏再多说什么,一个是估计她也听不懂,还一个也是怕自己一个没料到,王氏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当即便挥挥手,让人把王氏带去佛堂,说是让她一个人静静。
佛堂是这两年折腾王氏收拾出来的,现在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其他的不论,先把这个蠢货关起来比较靠谱。
王夫人看着贾母疾言厉色的样子,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也反应过来事情怕是不简单,当下也不敢挣扎,乖乖地去了佛堂。
林琅看着被带到后院的王夫人,其实还是有些不解的,王家再怎么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待人接物也总是要学的吧?
想着红楼里她放印子钱的那些事,不通律法是一定的了,可怎么连八旗选秀的制度都当成儿戏一般?
王家这真的是想嫁女联姻,而不是生个女儿祸害你全家?
这倒不全是王家的错,之前本是定好了王夫人嫁去薛家,金陵可是她们的大本营,王夫人过去不说作威作福也相差不远,而且商人不入仕,所以有些东西也就没细教。
等到了荣国府,之前是有大房管家,国公爷去了之后王夫人才真正上手,初时都在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