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和林如海闻言纷纷起身向外迎去。
林母看向伸手欲扶她的林如海冷哼一声。
随后和颜悦色地拍了拍贾敏,说道:“委屈你了。”
贾敏一瞬间红了眼眶,却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过是人心贪婪。
而林母匆匆赶来一是怕她投鼠忌器,二是怕她因处置这些人坏了名声。
看着面带安抚的老人,贾敏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声音带着几分依赖:“有母亲在,委屈不到我!”
林母微微睁大眼,眼中先是惊讶,后是了然。
她本来还有些担心儿媳想左了,以为她是来保人的,却不想儿媳完全理解她的意思,也真正地跟她开始交心。
倒不是说之前贾敏对林母有防备之心,只是婆媳关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距离。
而今天贾敏的样子,确实真实地将她当成母亲来依赖。
想到此,林母笑容也更加真切,中气十足的说道:“走,母亲给你撑腰!”
二人边说边向屋内走去,贾敏还不忘牵着一同出来的林琅,只把林如海扔在了门口。
林如海理亏地摸摸鼻子叹了口气,这可真是无妄之灾,随后又默默地跟了回来。
四人重新坐定,不约而同地望向林蓉。
还是林母先开了口:“我何时说过如海要纳你为妾?”
自林母出现后,林蓉的疯癫地状态正常了许多。
只见她含羞带怯地说道:“是少爷来京科考时,我本想求母亲帮我说和,不想母亲说林家没有未婚纳妾的传统,但老夫人说了等少爷高中娶妻,一年半载之后就抬我为妾。”
说着还有些娇羞地看了眼林如海,双颊微红地补充道:“还说是少爷亲自跟老夫人提起的。”
整件事情上听起来确实是林家有负于她。
先是许诺纳妾,之后却被当家主母嫁给了下人,且没有一个人反驳。
那时候老国公还在呢,怎么看怎么像是林家畏惧国公府才任由贾敏作威作福。
然而贾敏却抓住了事情的重心,径直问道:“所以,都是你母亲对你说的?母亲和老爷却半点口风都没透给你?”
林蓉听出她话里的质疑,顿时又有些疯癫起来:“你什么意思,如果不是老夫人许诺,母亲有什么必要骗我!明明就是你蛇蝎心肠,你毁了我的一生!”
看着状若癫狂林蓉,贾敏意有所指的说道:“你母亲为什么骗你?那就得问问你是怎么求你母亲帮你说和的了。”
众人是处于将信将疑的状态,但是看着这样的林蓉,恍然大悟。
英嬷嬷应该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先稳住她,才撒谎骗了她。
林蓉还欲再辩,林母却叹了口气,她看出来贾敏其实在尽力为阿英遮掩。
贾敏未必不恨,但是还是顾及她的情绪,怕损了她的颜面,更怕伤了她的心,她的儿媳啊。
人老了,顾念旧情,可是再深的旧情,又怎么比得上她的骨肉至亲呢?
“到底是我许诺,还是你母亲骗你,就让你母亲亲自说吧!”
林母话音未落,在场的众人却都变了脸色,这可不是简单地解释一下的问题了。
老夫人这是要连着英嬷嬷一起审了,这也是她不再庇护英嬷嬷一家的信号。
“不!你不能这样!!!”林蓉声嘶力竭地喊道。
按说若有人证她应该高兴的,可是她却前所未有的慌张起来。
林琅暗暗地撇了撇嘴,这个人看着疯,其实比谁都清醒。
她其实明白,下药的理由从来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是谁的女儿。
她有恃无恐的原因不过是她们一家托庇于林母。
而当林母放弃她们之后,就算原因是真的又如何?毒害主母,她难逃一死。
不管她如何的抗拒,怀英依然被带了上来。
算是对她的善待,没有五花大绑,只后面跟了两个强壮的婆子,防止她有什么异动。
怀英并不知前情,她是被老夫人一道带来的。
路上还为老夫人不让她随侍身侧而愤愤不平,可在听了这一段后只剩下满心惶恐。
林母脸色未变,浅浅喝了口林琅奉来的茶,不咸不淡的开口:“刚才的事你都听到了吧。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说着她放下茶杯,微微抬眉,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神里的光时明时暗。
怀英见状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是奴婢的错,当初蓉儿一心恋慕少爷,不惜以命相逼,可之前我与小姐提过这事,已经被小姐拒绝。奴婢心有不忍,便扯了谎,想着拖拖时间,等她断了心思,没想到,没想到……”
说着,她还抬头似有些埋怨地看了贾敏一眼,似在说她恨嫁。
后者被看的眉头一竖,正欲怒斥,却被坐在一旁的林如海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