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您这手法真是厉害,只给我这么按了一下子,我的头果然就不疼了。”
贾氏看着眼前保养的如叁十左右的女子,十分欣慰。
面前这个,是邓可人从太后那儿辛苦求来的。
这位陈嬷嬷看着只有叁十出头,实际上有四十多了。
她保养得宜,做事牢靠,一直是太后眼前得利的人。
这一次邓可人厚着脸皮哀求太后,把陈嬷嬷赐给自己,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母亲身边能有一个可靠的人,照料母亲。
秋嬷嬷背主求荣,连同张姨娘等都判了流放之刑,永远回不来。
这府里不干不净的下人,也都被邓可人清理出去,如今这府上的大权牢牢掌握在邓客人手中,没有人再能对她们母女做什么。
陈嬷嬷老早想要寻一个可靠的人家,安度晚年。
太后年事已高,恐怕太后一走,这后宫就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了。
所以邓可人提前寻陈嬷嬷打了招呼,陈嬷嬷只回了一句,若太后有命,奴婢当然不会抗拒。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身为奴才,不会背叛太后。所有言行举止,都向着太后。
邓可人也很满意,这才厚着脸皮到太后跟前就相求。
太后眼前能伺候的人很多,如今承恩侯府只得一个侄孙女撑起整个家,她扫除了邓侯爷跟邓怀哲这两个毒瘤,承恩侯府至少能够保全了。
百年之后,太后也有脸面,去地下见邓家的列祖列宗,所以便答应了。
陈嬷嬷心中欢喜,面上却恋恋不舍的告别了太后,收拾了东西,彻底离开皇宫。
这尔虞我诈的宫廷,一不小心就要丢了命。
就算你保住命,可老宫女们出了宫,日子也不会好过。
若留在后宫,最终也不过是去奴役所,凄惨老死罢了。
如今能有一户人家赡养到他们终老,这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陈嬷嬷一生未嫁,邓可人相信只要自己善待她,她定能像亲人一样陪伴在母亲身边,永远忠于母亲。
这位陈嬷嬷也的确有两分手段,进门之日,便帮着邓可人也将所有的账目理清,并且教训了不规矩的下人。
该教训的教训,教训不了的直接发卖,所以才有了如今承恩侯府的家风肃静。
陈嬷嬷很善于揣摩人心,到来的第一天,就看出来贾氏身子不便,需要人照料。
她有十分有眼色,贾氏稍有不对,一个眼神,陈嬷嬷便能快速作出反应,伺候的贾氏十分舒适。
才短短几日,贾氏便觉得自己离不了她了。
这内院里的大权,都到了陈嬷嬷手里,自己只安心养病。
邓可人看在眼中,心里也甚是安慰。
“劳烦嬷嬷了,我想与母亲说两句话,劳烦嬷嬷去看看十四郎,可下学回来,照看两分。”
陈嬷嬷会意,退了出去,屋里就只剩下贾氏与邓可人。
邓可人这才问道:“母亲,你观陈嬷嬷如何?”
“就眼前来看,倒是个都用着。日久见人心,你也不必那么着急,非要现在就有个结果,横竖她如今与咱们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离了宫有咱们家供养。她若安安分分办事,咱们大家都各自欢喜。她若心中有鬼,即便离了此处去外边,坏了名声的嬷嬷,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邓可人听到母亲这般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贾氏见她愁眉不展,“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邓可人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令狐大人前些日子帮了我们许多,我至今还未来得及感谢,加之我们二人如今又有了婚约,关系非同寻常,我就想着,该找个合适的时机表示一番。”
顿了顿,她又道,“而且承远伯夫人的寿辰快到了,再怎么样,我也该有所表示才是。可是......”
“可是你又拿捏不好分寸,不知道这礼该怎么送,才显得不卑不亢是吗?”
邓可人点点头,贾氏笑道:“倒也简单,咱们家中备一份常规的寿礼去,而你这边做件绣品吧。”
“绣品?做什么好?”
绣衣服这些太过亲近,这些要得成了儿媳妇做才好。
若是抹额,好像又太小家子气了一些。
“你这傻孩子,真是是糊涂了,绣个小屏风便好,你的双面秀,当年我可是请了吕娘子亲自教导的,这技艺,你不会断了吧?”
邓可人忙摇摇头,这怎么会忘,当初她人虽还小,但心中已成了逃离家中的想法。
她想着若能有一门刺绣的手艺在身,无论去哪里都有一条活命的路子,所以刺绣这件事情,她从未落下。
只是这份手艺所知的人不多而已,就连太后那儿,她都未曾轻易展露双面刺绣的本事。
不为别的,只是怕她区区一个外戚,太过打眼,与其他人的忌惮。
更不想因为这门手艺,沦为邓侯爷眼里交易的筹码。
毕竟圣人当时一点也不喜欢承恩侯府的人。
贾氏点点头,“这便好,你回头要去秀个小屏风,顺带给你那位未婚夫,绣个香囊放在一起,送给承远伯夫人。”
“这便足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