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叹息一声,道:“眼下形势对夫人不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横竖大郎与乐平公主的婚事没跑了,您啊,就等着做公主的婆婆吧。”
这件事,柳氏倒是颇为得意,听着嬷嬷安慰的话,心情舒畅了几分。
嬷嬷没见她心情好了,趁机说道:“老奴瞧着,咱们最近诸事不顺,定是那木家惹来的晦气,夫人,若不然,过几日去凌云观里,求道长给两张平安符吧。旁的不说,去去晦气总是好的。”
柳氏深以为然,觉得都是木家带来的灾祸,“你说的有理,过两日咱们就到道观里去拜一拜。”
嬷嬷见事儿成了,忙端上葡萄,让柳氏吃两个甜葡萄消消气,主仆二人便商量着,哪日日去合适。
一个青黑粗布的小厮从街边走来,往身后看了看,确定无人跟踪,才加快脚步跑到对面拐角处。
那里有一处小食摊子,令狐圻跟手下正穿着便装坐在那儿吃饭。
小厮凑过去,低声对他道:“大人,摸清楚了,前边那间友来客栈,果然住着你要找的人。”
令狐圻并不着急,咬了一口手里胡饼,才问:“可瞧清楚了?”
“那人一身药味,掌心是黑的,错不了。小的找后院的杂役打听过,他说那人来长安好些日子了,但白日里几乎不出来,总是穿着一身黑衣,身上一股怪怪的药味。吃饭什么,都是让人送到门口,也不让人进去打扫,要不是他银钱给的足,又没有生过什么事,杂役早就报官了。”
令狐圻点了点头,对几个几个手下道:“待会儿你们去后门堵住,你们两个跟我一起从前门进去抓人。”
几人吃饱了,这才起身。
店里的老板是认得令狐圻的,他常在这条街面上行走,老板一看到他,便心慌慌的迎上去。
“令狐大人,您这是有何贵干?”
令狐圻开门见山:“你店里是否有个客人,穿着黑衣总是待在屋里不出来。”
掌柜的连忙点头,不安打探:“怎么,这人莫非是江洋大盗?”
令狐圻看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带路,我们要抓人。”
那掌柜的不敢多言,立刻亲自领着人去了后院。
他们没有站在门口,而是躲在一边,让掌柜的亲自去敲门。
掌柜的手里端着做好的午膳,轻轻拍了两下门。
屋里没有人回,掌柜的又敲了两下。
屋里这才传来有些粗糙的男子嗓音,透着一股不耐烦:“谁啊?”
掌柜的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讨好道:“客人,您要的午膳送来了。”
“放在门口!”
掌柜不安的往旁边撇了一下,令狐圻点了点头,掌柜毫不犹豫将东西放下,高声喊道:“客人,那我将东西放在门口了,您趁热吃,不然一会儿凉了,这味道可就不好了。”
说完,急吼吼的离开,生怕被误伤。
掌柜的走后过了一会儿,屋里的人终于来开门。
他一出来,就感觉到危险,急忙蹲下,躲过对付的攻击,端起地上的食物砸出去,趁乱逃跑。
令狐圻等人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三个人立刻追击高瘦的男子。
几个人当场就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掌柜的从门缝里偷窥,好在这院落空旷,要是在屋里,还不知要损坏他多少东西。
那男子有几分本事,这三个人对付他,他虽有些吃力,却始终没让人抓住。
但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于是趁乱从怀里掏出一把药粉撒出去。
令狐圻几人急忙闪躲,那人腾空而起,踩着一旁的草垛便跳出去。
“追!”令狐圻跟着跳墙而出,本以为在后门安排好了人,如何都能拖延一二。
随知等他们跳到墙外,不仅没有见到黑衣人,自己的手下也昏迷倒在墙根下。
这一下,要追踪的人彻底失了痕迹。
令狐圻无可奈何,确认手下没事,这才带着人回去。
那人跑得匆忙,多少应该留下线索。
当令狐圻推门进了这间屋子,迎面而来的一股浓重的药味,将他熏的连连打喷嚏。
他立刻让手下把门窗都打开,散散气。
这气味简直要命!
掌柜的看着这邋遢的屋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恼。“这挨千刀的,也忒不讲究了些,我这好好的客房,怎么让他作贱成这个模样,这得赔我多少银子呀?”
令狐圻瞪他一眼,掌柜的讪讪退了出去。此事就算再气愤,这屋里的东西可轮不着他碰,他只能守在门外,不时的探头往里看。
令狐圻在屋里查看,发现桌上摆了不少的瓶瓶罐罐,都是一些不知名的药物,甚至有的盒子里,还装着蜘蛛,蚯蚓,蜈蚣之类的东西,甚为恶心。
但这都不算什么,令狐圻在床上翻找的时候,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子。
这盒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竟连个开口的地方都没有。
他摇了摇盒子,倒是个精巧之物,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手下人道:”大人,这屋子奇奇怪怪的东西,此人怕是个妖道,这些东西该不会有什么危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