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季博湾摇了摇头,都说显圣公好色如命,果然名不虚传。
他何等身份地位,居然和一个青楼女子诞下子嗣。
关键玩完了就不管人家了,简直造孽!
季博湾道:“那就看贿赂阴曹职司能不能奏效了。”
随之,家丁将宰杀好的猪牛羊摆到法坛前,又重新备上香烛纸钱。
转眼间,院中再次燃起熊熊烈火,季博湾在火光中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辞。
随之院内忽然狂风大作,火势暴涨,瞬息间已有数人高,将庭院照得亮如白昼!
可是在场众人却感不到丝毫热意,反而感觉阴森森,浑身鸡皮粒粒凸起。
曦儿忽然伸手指向夜空,惊恐道:“你们看!”
众人抬头望去,正见夜空聚起厚厚的乌云,渐渐将圆月吞噬,遮蔽了所有月光。
地府内,无数鬼差正押解阴魂前往各阴司衙门,阳间生灵涂炭,他们也忙得不可开交。
就在此时,整个地府忽然异香弥漫,纸钱纷飞,鬼差纷纷驻足,皆是惊诧莫名。
白无常挥手将一张纸钱抓在手中,惊讶道:“好大的手笔!莫非阳间来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黑无常深吸了一口香火,整个人立刻醉醺醺的,他满脸享受道:“乱世之中,居然有如此虔诚的供奉,实在难得!”
白无常细细察看了手中纸钱,皱眉道:“不对!这是供奉给阴司之主的,来的多半是大奸大恶之徒,为逃避刑罚,才出此贿赂手段。”
黑无常愣道:“既是贿赂,怎么搞得整个地府都知道了,阴司之主就算有心通融,也抹不开面子啊!”
白无常笑道:“阳间道法式微,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容易了。”
黑无常也笑道:“此等奇事已有数百年不曾出现,我们也去看看!”
白无常点了点头,将手中纸钱一抛,随之漫天的纸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走,消失得干干净净。
黑白无常赶到阴司殿,阴司之主正脸色铁青地瞧着殿中十几箱冥币。见黑白无常露面,阴司之主道:“你们可知郑云贞是何人?”
黑无常右手一摊,掌心凭空出现了一卷玉简,他看了一眼道:“郑云贞,福建小荒山人士,生前为娼妓,正在孽镜地狱受罚。”
阴司之主怔了怔,道:“既是犯了淫邪之罪,该入油锅地狱,怎会在孽镜地狱?”
黑无常又看了一眼竹简,道:“郑云贞虽沦落风尘,但禀性纯良,行善积德,判官并未判罚。”
阴司之主愣道:“那为何……”
黑无常解释道:“只因郑云贞流连阳间,不肯投胎,乱了轮回,判官这才将他下了孽镜地狱。”
阴司之主默然不语,然后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们出去吧。”.M
黑无常瞧着满地的钱箱,吞了吞口水道:“是否将郑云贞放出来,安排她去投胎转世?”
阴司之主不耐烦道:“竟将阳间那些腌臜手段用到地府来了,本主岂是那玩忽职守,见钱眼开之徒?”
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都深感惋惜,悄咪咪地退出去了。
黑白无常刚走,阴司之主大袖一拂,大门应声紧闭,那十几箱钱化作一道幽光钻进了他袖口。
随之殿中出现了烤得金黄酥脆的牛羊猪三牲,奇香无比。
阴司之主往地上一坐,撕下一块就吃,嚼了几口,两眼顿时放光,干脆直接趴在烤猪身上啃起来。
他喟然长叹道:“好家伙,要是有几口酒就好了!”
想了想,又道:“傻逼玩意儿,送个礼搞得鬼尽皆知,本主就算有心放她一马也不好开口啊!”
香烛纸钱逐渐燃尽,满天的乌云散去,月亮再次洒下皎洁的光华。
然而唐恩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甚至哭得更厉害了。
能引发天地异象,众人对季博湾已是心悦诚服,只盼着春娘赶紧得到解脱,唐恩平安健康。
唐庸用脸贴了贴唐恩的额头,迫切道:“作法已毕,不知我儿多久能退热?”
瞧那张烫得发红的小脸,季博湾却犹如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他无比苦涩道:“老道早已言明,阴司官员肯不肯通融,老道也不敢保证……看这情形,多半是白忙活一场了……”
此言一出,曦儿两眼一黑,直接往后倒去,幸亏霜儿及时扶住了她。
院中死一般的寂静,众人心情皆是无比沉重,婵儿几女更是泪流不止。
对于唐庸而言,令他揪心的不仅是唐恩的怪病,还有正在泉下受苦的春娘。
如果这世上谁欺负了春娘,他大可以率军直接杀过去,杀他个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可是阴阳相隔,他虽身负盖世神功,手握千军万马,却是半点法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