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仪率领四千东郊兵搜山,这已经是第三日,他脸色铁青,一双手上布满了划痕。
云盖山山势崎岖,林木遍布,怪石嶙峋,找不到一条像样的路。
地面到处有悍匪布置的机关陷阱,进山不久已经折损了四五十人。
可至今连悍匪的影子都没看到,这样下去要步齐洪涛的后尘了。
“停下!”
这时,一个经验老到的山民指着一片平平无奇的草地道:“有陷阱!”
正要踏上去的几名士兵急忙缩回了脚,后怕不已,齐齐瞧向那山民。
山民四处搜索了一番,搬起一块大石头朝那片平地扔过去。
那片草地立刻被砸出一个大洞,石头直直下坠,传来重击声。
他用长刀挑开那片草地,现出一个长约一丈的深坑,坑内密密麻麻插着数十根削尖的木桩。
要是不小心掉进了,身上立刻要插出七个透明窟窿,绝不生还的道理。
秦修仪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被不远处的一个惨叫声吓得心头一跳!
听到有人大声叫道:“小刘踩到补兽夹了,军医赶快过来!”
虽然这些东郊兵训练有素,身经百战,可想到这荒山野岭不知什么地方就有个致命的陷阱等着自己,都有些心惊肉跳!
在战场上跟敌人砍个血肉横飞也没这么恐怖啊!
还不等众人平复心绪,远处又传来一声惨叫,秦修仪赶紧询问:“怎么回事?!”
沉默了片刻后,一个士兵带着哭腔答道:“大家小心地上的藤条,也有可能是陷阱,军医死了!”
军医……死了?!
几千人纷纷打量着自己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竟是一步也不敢挪动了!
秦修仪咬牙切齿道:“云盖山绵延数百里,这伙贼子能设多少陷阱?!原地设营修整,明天一早继续搜山!”
他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清楚得很,匪徒自然只在自己经常活动的地方设陷阱防卫。
没机关陷阱的地方的确不少,但在那里是永远找不到悍匪的。
当夜,几千人马小心翼翼地寻空地设营帐休整,外围还有几百人放哨。
但是谁也睡不着,据说霸天寨悍匪只有不到千人,可现在他们一个人影都没见到,却感觉四千人马都被包围了!
夜半时分,刚刚睡着的秦修仪忽然听到帐外一片混乱!
他心头一惊,赶紧拔剑走出营帐,却见无数支火箭破空而来,钉在营帐上,立刻引起火光一片!
他明知寻了两天的悍匪就在前方,却不敢追上去,黑灯瞎火的,谁知道前面有多少陷阱呢?
“撤退!撤退!”
秦修仪无计可施,只能下令让队伍原路撤退,幸好悍匪也没有追击。
悍匪的夜袭又射伤烧伤了近百名士兵,秦修仪万万没想到这云盖山悍匪竟然如此难缠!
他一剑将一棵碗口粗的树斩断,胸中满是悲愤和无奈。
虎国公手下的李副将是秦修仪此次剿匪的副手,他上前安慰道:“修仪不要太着急,还有两个月,总能想到办法的!”
秦修仪叹了口气道:“要是能抓个活口就好了!只要能保住一个悍匪的性命,这些机关陷阱的分布就能挖出来了!”
“一个活口都没有,你知道他们嘴里都有毒囊!”
这两年也抓了上百匪徒,但全部当场咬破毒囊身亡。
接下来的几天,秦修仪继续带领士兵搜山,几乎是在用人命来探测悍匪的陷阱,半个月的时已损了六七百人。
军中士气低落,抵触情绪严重,最后只在探明了陷阱的地方晃悠,未知的林区竟是一步也不敢踏入了!
秦修仪勃然大怒:“圣上既然将你们调拨给了我,自然要听我号令,违抗军令可是死罪!”
李副将一张脸阴沉得像锅底,他道:“修仪,虎国公麾下总共才一万兵马,要继续搜山下去,恐怕这四千人全部要折在这里了!”
秦修仪万万没料到李副将也会说出这种话,他怒斥道:“你难道不知西山营统领对圣上有多重要,这伙悍匪非剿不可!”
李副将犹豫了片刻才道:“要不让谢玉试试,说不定他有办法……”
谢玉?!
谢玉!!!
秦修仪紧盯着李副将,双目中射出熊熊怒火,冷冷道:“连李将军也认为谢玉强过我?”
李副将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只是这之后几千东郊兵再也不肯挪动一步,只在原地打转。
秦修仪在东郊营中待了近三年,自认为和这些士兵情同手足,没想到他们关键时刻居然舍弃了自己。
这样下去他绝无可能在两个月剿灭云盖山悍匪,不仅要将西山营统领之职拱手让人,恐怕今后朝堂上也再无立足之地了。
幸亏皇帝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