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未料到看似信赖她的道闲也会对她怀有疑心,一时呆怔住。
见凛拧着眉,抿着唇,并不作答,道闲冷笑道:“既然做了,为何又舍不得?莫非你计划演一出美人救英雄的戏码来感化我?”
凛又气又委屈,问道:“你真觉得我会伤你吗?”
“你为了原瞳,什么事做不出来?”
被道闲这样一质问,凛的火气蹭地一下窜高,怒道:“我若是想伤你,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不会做得这样拙劣。你可别忘了,我制的药唯一一回涉及害人,还是经由你的手。我可没法像你这样弑亲之后,还能心安理得地活着。”
责备的话刚出口,凛便后悔了。明明知道道闲的难处,还将这桩旧事提起,只可惜覆水难收,她只得软下声喃喃道:“抱歉,我不该这么说。”
道闲只觉凛方才的话像一把利剑刺中了心房。他并未因此气恼,而是意识到自己的疑心刺伤了她,她才会如此回击。
“抱歉,我不该疑你。我只是不确定你心里到底有多怨我……”道闲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软,隐隐透着他心底的脆弱。
凛整个人也跟着柔和下来,不由自主地将手埋入他摊开的手掌中。当手被道闲轻轻握住之时,凛只觉自己的心似也被他握住了。她轻声呢喃道:“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
道闲闻言心中一暖,笑道:“你这是在给我承诺吗?”
凛再次纠结起来,明知道不该,可心却不受控地向他倾倒。她咬着唇犹豫挣扎了片刻,最终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道闲心中大喜,有些不敢置信地颤声问道:“你心中真有我么?”
面对他热切的,寻求确认的眼神,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局促。她慌乱地转开视线,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平日里爽利的人忽然变得扭捏起来,道闲终于确信这一回凛并非在给他下套,而是真动了心思。道闲心中大动,本想低头吻她,却发现唇边她那未穿耳洞的耳垂圆润可爱,逗弄的心忽起,垂首轻轻含住。
凛被这忽然的动作激得微微颤抖,可并未反感他的亲昵,还有样学样地用手指轻捏他的耳垂作为回应。凛试探的、笨拙的动作激得道闲忘却了二人此刻身体状况不佳……
在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凛猛地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脱身。
道闲不愿松手,道:“你别动,伤口疼。”
凛立即定住,不敢再使半点劲,低头着急地寻他的伤处,紧接着意识到道闲揽着她的手根本不是受伤的那只,握拳轻捶了下他的胸膛,恼道:“你又耍赖!”
道闲从未见她这般娇嗔的模样,忍不住在她终于开始泛红的面颊上吻了一记,笑道:“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呐。为何你碰了今日这毒没有毒发,亦无需解药?我记得之前你受伤时曾说过,寻常药对你不起作用。这是怎么回事?”
凛眼下还不想坦白自己的秘密,低头琢磨着该如何解释。
道闲看出她正转悠着小脑筋,便道:“我的事你都知晓,你的事不能也分享给我吗?”见凛依旧扭捏不说,便又继续方才的动作。
凛哪里经受得住,赶紧交代了养毒之事。
道闲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皱眉问道:“这事原瞳知晓吗?他准许你这么胡来?”
凛点头道:“这是瑚叔提议的。”见道闲眉毛拧作一团,凛笑着宽慰道,“养毒并没有那么危险,好处倒是不少,我不用战战兢兢地活着。像今日这个本会要人性命的毒,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剂调味,只是这次量大了些,毒性冲了些,身体才有些难受。”
“平日里有何不适?”听她说得这般云淡风轻,道闲仍是满面忧色,“你身子总是冰冷,和养毒有关系么?”
“体寒是天生的,不打紧。”凛怕他过分担忧,于是选择了撒谎。她抬手抚上道闲紧皱的眉头,戏谑道:“你别再皱眉了,显老,你不怕我嫌弃你年纪大吗?”
道闲知道她在玩笑,便也笑着回道:“我和你的年龄差不过是个位数,不是两位数。”
凛听出他言语间似乎是在暗暗与瞳作比较,没想到克制成熟如他,也有这样小心眼、孩子气的一面。凛抚着他的面孔,不由喃喃道:“我养毒还有一个好处。我不怕你身上的狼毒,你我再怎么亲密,我都不会有危险。你无须担心。”
话一出口,凛察觉到了言语中似有邀约的意味,两片红云迅速飞上面颊。
道闲自然也留意到了她话中隐含的意味,手不由地收紧,低下头,似要亲吻。
凛忙用手抵住他,道:“你别急,你的身体还在解毒,今晚需要静养。”
道闲并未依她。
凛侧头再次躲开,又道:“我身上的毒还没彻底消解,身体疲得很。”
道闲这才松了力道,沮丧地把头抵在她脑袋上,轻声道:“我不闹你,今晚就歇我这儿吧。”
凛不假思索地应道:“好,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