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两回罗红草之事,凛意识到自己独立制药、备药的重要性。平日里开始留心收集各种原料药材,也常接下去城外药圃的活,趁机上若山采药。凛对于诊病虽无太大天赋,可得益于她敏锐的嗅觉,她极擅于制药。没过多久,她的药箱便塞得满满当当。
难得的一个休学日,凛刚迷迷糊糊地醒来,便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凛揉着惺忪的睡眼开了门,见到门外是道闲,立刻睡意全无,果断将门复又关上。
道闲伸腿抵住门,语气略带焦急道:“衍儿病了,劳你帮忙查看。”
凛忆起那个颇合眼缘的小丫头,面上闪过一丝忧色,仍回绝道:“我只是学徒,还不具备诊病的资格。大公府内医师众多,为何不请他们查看?”
“出了柳圭夏的事,我不放心将衍儿交由他们料理。”道闲撩开袍子,凛这才留意到他怀中双目紧闭的衍。
道闲虽是一脸焦急和担忧,可孩子面上并无病色,凛狠心道:“你去找夕夏吧。”
此时衍睁开了眼,望着凛喃喃道:“母亲……”
这个称呼对于凛来说极其陌生,她心中的防线瞬间被击溃,垂着头放父女二人进屋。
距离上次见到衍已过去了近两年,稚嫩的五官略长开了一些,竟带了一丝他父亲的凌厉英气。
凛提手给她诊了脉,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她略带困惑地询问道:“你觉得何处不适?”
衍儿的目光越过凛的肩膀,望向她身后的道闲,然后捂着腹部轻声道:“我肚子疼。”
凛眉心微蹙,转身询问道闲衍的日常饮食,未发现任何致病的缘由。凛一下被难住了,对自己的医术不大有信心,起身去向夕夏求助。
夕夏看过了也只道:“无碍,许是她刚到京都不太适应,休息几日或许便好了。”
道闲放下心来,准备带衍儿离开。
衍儿一把抓住凛的手,糯声道:“我的头也疼……”眼神委屈又可怜。
凛猜测这孩子大概是在装病求关照。她这么小的年纪,忽然离了熟悉的处所,来到硕大的大公府中,往来进出的都是陌生人,多少会有些畏惧。凛低下头,伏在衍儿耳边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害怕独自一人待着才说自己身子不适?”
衍儿微微点头,同样小声委屈道:“父亲总留我一人在殿里,仆人们也都不轻易吱声,问他们话也无人应答,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大公府真是吓人。”
凛心中暗笑:对大公府的看法倒和我挺一致。凛心中一软,便道:“今日正好我休学,我住处外头有一个不小的园子,你随我一起去逛逛如何?”
衍儿欣然答应。
凛问过身后的道闲。他点头允了,并说晚些再来将衍儿接回。
凛并没有和小孩打交道的经验,好在衍儿一点都不认生,待道闲离开后便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模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凛的住处。进了药园之后也是热忱地询问每一种她未曾见过的药草的名字,遇上园中散心的陌生学徒也不忘热情满满地打招呼。
衍儿似脱缰了的野马一般在前头疯跑,凛像个老母亲般在后头吃力疾追,感慨带孩子实在不是件容易事。陪着衍儿玩闹了一日后,凛已是精疲力竭。
到了夜间,始终未能等到道闲。凛便打算让七海将衍儿送回,却被告知草堂的几架轿子今晚已被出诊的医师们占用了。
眼见夜已深,衍儿也面露倦色,凛只得安排她在自己屋内住下。
凛忆起初来隐岛时,澈曾说过澄所有的衣物都被她保留了下来,便打发七海前去正殿讨要几件澄幼时的便服给衍儿更换。
凛帮着衍儿沐浴时,发现她仍旧戴着帮助她易容的吊坠,好奇道:“你时时刻刻都戴着这链子吗?”
衍儿点头道:“只要将项坠里头放的人像翻面,便不会有易容的功效,只是寻常项链。即便不需要易容时我也会戴着。这是母亲留下的物件。”
提及母亲,衍儿露出了忧伤的神情。凛本想询问她的情况,但又不想惹衍儿伤心,便压下了心中的好奇。
凛安排衍儿在屋中睡下,自己则在床边陪着,等待道闲的到来。不一会儿便困得支撑不住,便在衍儿身侧躺下,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凛醒后发现身上多了条被褥,衍儿蜷着身子,窝在自己怀中睡得正酣。凛忍不住抬手抚摸她的脑袋,整理她额前的碎发,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柔软。
七海推门进屋,正欲开口说话,便被凛示意噤了声。凛低头在衍儿粉粉的面颊上轻轻吻了下后,随七海出了屋。
“昨天夜里闲公子来过了,见你和衍儿都睡下了便又离开了。”
凛吩咐道:“今日我要上学,过会儿等衍儿醒了,你乘轿将她送回大公府吧。”
“昨儿闲公子说有事要出城几日,暂且将衍儿托付给我们。”
凛轻笑一声,道:“他可真行,把自己孩子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