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跟着公子并不在司稚礼的意料之中,但这条路其实并不难走。
没有预想中的尔虞我诈,也没有仗势欺人。
公子名为乔沛琛,待她温和客气,下人也友善亲和。
如果穿不回去,瑄王府或许是个不错的去处。
正胡思乱想着,身后的脚步声渐进。
“想好了吗?”
两周没见,来人看着似乎瘦了些。
入府那天,乔沛琛与她进行了一场长谈。
“新皇登基,急于巩固势力我理解,但不能靠他一人。我送去宫内的心腹,或明或暗全被那群老臣打了回来。所以这次,我需要送一女子去。”
“我知道你想离开,但你是女子恐怕出去也讨不到什么好处。配合我完成任务,最多不过七八年,我保你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不是命令,是商量。我可以放你些日子好好考虑。”
其实早在当日,此条件一出,司稚礼便已经想好了。
后台强大,资金充足,队友精明,能抱上这样的大腿,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所以当乔沛琛今日再来询问时,她没再多问,点头答应。
乔沛琛喜欢爽快的队友,满意笑笑:“那今天委屈一下,先以侍女的名义跟着,跟我走一趟。”
说罢,一指桌上的鹤氅:“服侍我更衣吧。”
还让他装上了。司稚礼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老实给人系衣服。系着一半,又突然发现这衣服对于日常来说过于郑重,重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人。
宝蓝底暗纹刻丝袍子,配上一件乌金鹤氅,尽显英气。
像只开屏的孔雀,司稚礼撇了撇嘴,不再去想那些大逆不道的。
略一思索,“你要进宫?”。
“前不久我凯旋归来,今日是庆功宴。”
*
司稚礼终于见到了只有电视剧里才有的场面。
大殿四周绿荫环绕,古树参天,露出金黄色的琉璃瓦顶。漆红大门虚掩,顶端悬挂黑色金丝楠木的匾额。
殿内以椒涂壁,金砖铺地,檀木为梁,珍珠为帘。
这种大场面让她颇不自在,只得亦步亦趋跟在乔沛琛身后落了座。
这场宴会的主角是乔沛琛,时不时地有目光扫向这边,络绎不绝的臣子权贵前来敬酒。
捧着酒杯小口抿,斜着眼睛观察周围人的一举一动,很明显就能看出哪些是真心祝贺,哪些是阿谀奉承。
宴会上的都是重臣,以后定是要打交道的。一边嘟囔着,一边在心里记人。
“这个黑头巾,瞧着就不像什么好人,眼神凶险恨戾。这个白胖子...噫,怎么这种眼神。”
胖子手里举着酒,眼神却直往她身上瞟,嘴角挂着猥琐的笑,眼神里透着精光。
嘴里不敢再嘟囔,避了目光往后躲,那道粘腻的目光还是无法忽视,让人浑身刺挠。
怕面上表情明显,给乔沛琛添麻烦,她也只能忍着,撇过头不去看。但肥腻男是个没眼色的,咧开嘴角,伸手就要来够她的手腕。
见此动作,司稚礼慌忙往后退,一只有力的手撑住了她的后腰。
“司稚礼,来给我整理衣摆。”
乔沛琛没有看她,只是似笑非笑看着肥腻男,一只手把她往里拐。
懂了他的意思,司稚礼顺着力道蹲在他怀里去拨弄那本来就整整齐齐的衣带,抚平莫须有的褶皱。
身后原本环着腰的手扶上后脑,宽袍大袖遮住了她半个身子,听到肥腻男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才敢冒出头来。
“走啦?谢谢你啊。”乔沛琛怀里有一股熏香的味道,每嗅一口就让她面上飘红,心头一片滚烫。三两下蹦回位子上当鸵鸟,不敢抬头。
宴会开始,一盘盘珍馐被端上主桌。司稚礼饿了许久,但陪侍上桌显然不合规矩,连碗筷都没分得,只能眼巴巴瞅着桌上的菜流口水。
乔沛琛噙着笑,挽着袖子把菜一样一样夹进盘子递到了她手中。
“这似乎不合规矩。”司稚礼处处透着谨慎,很是手足无措。
“芫荽能吃吗?”对方没回她的话,只是夹了一筷子箸头春“鹌鹑用芫荽,酱油,胡椒粉等调制的酱汁腌制,放入锅内小火焖酥,再用热油炸透,宫内的厨子做这道尤为拿手,尝尝。”
“能吃能吃”
馋虫战胜了理智,更何况连主子都允了。碗里蓬蓬地冒着热气,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细细品尝。外层酥脆内里绵软。小口吮吸,鲜香的汤汁溢满口腔,回味无穷,妙不可言。
但显然,参宴的没一个是真的为了吃饭。
纵观全场,只有她一人大快朵颐。
犹豫着放下碗筷,轻扯乔沛琛衣袍。
“放宽心吃吧,我在这没人敢说你。”
得了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