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空空的，眼泪婆娑而下。
“你一定是知道我过的不错，所以才不来我的梦里怕我难过，对吧。”
“我现在蛮幸福的，我跟陈木予结婚了呢，奶奶，你一定也像我一样认定他了吧。而且我还怀孕了，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变成大人了。嗯…也不是，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也必须得学会变成大人了。”
“奶奶…对不起…我以前是不敢回来，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但好像走出这一步，我……”
她深呼吸，泪水停在眼眶“算了算了，你一定不会想看见我哭的。”
徐菀走到奶奶的衣柜前，遗物基本上都放在衣柜里了，徐菀上次就草草收拾了一番，没细看。
她记得有一本相册，有时候见奶奶看着相册出神，她总好奇，但去找又被奶奶藏的特别好，徐菀的预感是里面有关于她爸妈的照片。
手悬在半空中落下，像是开了慢倍速。
第一页，徐菀还是婴儿时期的照片。
第十页，徐菀上幼儿园，拍手时被定格，好奇懵懂的看向镜头。
第二十页，徐菀带上了红领巾，顶着烈日站在校门口，眯着眼，端正的像在站军姿。
期间还夹杂着老师发的表扬信。
第二十一页，是徐菀的初中入学通知书。
第二十二页，上了初中徐菀便不喜欢被奶奶举着老式相机一顿拍了，这张照片占满了相册的一整页，她记得那时候村里来了个流动小摊，给每家每户拍一张照片再洗出来收九块九。
那天摊子停在家门口这一排，奶奶见邻居都拉上家人去拍了，便也叫了徐菀，徐菀一开始还不答应，扭扭捏捏的最终还是妥协，照片都能看出她的不情愿，奶奶就不一样了，笑的格外开心。
那时候还没有手机支付，大家给了摊主十块，都硬要摊主再还一毛，买菜还能用上。
奶奶就不一样了，捧着刚洗出来的说徐菀漂亮，给了摊主十块说不用找了。
奶奶明明很拮据的，买菜的时候为了便宜这一毛两毛的，浪费不少口舌。
再往后就没有了。
心跳又加快，脑袋也昏沉，人恍惚的不行。
相册被她紧紧揽在怀中。
徐菀木讷的向后看。
陈木予不知道站在门边多久了，她都没发现。
“我小时候估计挺乖的。”她吸了吸鼻子，“不然奶奶怎么总是看这些照片发呆，奶奶是不是对长大的我很失望…不应该是拿出我小时候的照片跟我一起看，然后再说说以前我小时候怎么样怎么样吗？她都是自己偷偷看…”
“不是这样的。”陈木予把她拉到奶奶遗照前，一点也不瘆人，奶奶在最后那几年，每年都要去拍一张这种照片。
“相册我看过，奶奶拿给我看的。她跟我说，看菀菀小时候的照片，总会把她拉回到以前，可以当做是怀念年轻时候的一种，也是奶奶喜欢怀念有菀菀陪着她一起的过往。没有菀菀想的这层意思。”
她愣了许久，内心有太多亏欠不知从何说起。
“我发现，我真的是一个特别坏的人……”
陈木予只让徐菀在家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怕她再触景生情，这一个多小时眼泪没间断过。
“你别挨着我走。”陈木予一和她肩并肩，徐菀就快步走。
“为什么？”
“村里人看见了不好，等会传我被优质男包养了。”
“会这样啊，以前我们也一起走不是吗。”
“以前还小，又不懂这些。”
“传吧传吧，反正过段时间在这边办完婚礼，别人爱怎么传就怎么传。”陈木予还牵上手了。
这条路上熟人略多，也不算是熟人，就是那种他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他是谁，但明面上都没说过话的‘熟人’。
“我算优质男啊？”
徐菀想都没想，“当然。”
“是吗。”
在徐菀眼里是这样的，陈木予有钱，脸更别说，对所有人都挺好的，但是对她特别好。
陈木予就不这么想。
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徐菀。
方方面面。
心里常有他配不上徐菀这样爱他的念头。
只当徐菀在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