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气,未等他答话,我又问道:“上神这是喝醉了?”
枕白轻摇头,目色沉深,瞧着我似欲言又止,终是未憋出半个字来。
我见的着急上火,皱了眉,问道:“上神今日是同谁喝酒去了?”
他眼皮都未抬,“礼亲王。”
我心中大骇。但想来若真出了事,断不会同我留什么情面,再则我成日以追踪咒探他行踪,并未发现他同离重有过照面,其中应是未有什么差错。
这般一想,我安下心来,瞧他一副有心事的神色,也不打算多问,只笑道:“要不我再陪上神喝点?”
“好。”
得了令,我唤来玉尧拿来两壶酒。
我将一对酒盏斟满,自顾自先喝了起来。他亦默不作声的喝着,一杯复一杯,就这样直喝到的夜半之时。
枕白事先就喝了不少,这会儿又一连喝了两壶,终是喝的大醉。
我趁着他还没倒头不起前,就将他诓骗扶至床榻上休息,他一躺下,没多久就合了眼。
我替他拉上被。
银铃作响,我瞥向那声音源处。枕白侧着身子,微微一动,那只素银手镯自手腕滑下,落在他一双修长好看的手上。
我盯了一会,心念一动,凝神运起法术,入了他的识海。
这番作为,自是要不得的。
只是我实在好奇,也亏得今日良机,才钻了空子。
他识海中是一片荒芜地,萧瑟苍茫,全无半分生机。
像极了那寸草不生的八荒之地。
我暗叹着,这九重天的战神委实是不太好当。
粗粗打量了一圈,扬手将空中飘荡的一缕新鲜灵识引入掌心,一幕幕记忆自眼前浮现。
他今日上朝后,走出皇城不久,轿帘微动,瞥见一道白光自天边而来,再转眼,来人已落座于跟前。
原先那副凌人之姿半分没了踪影,端端作揖行了礼数,面上甚有些愁容,恳切道:“上神为何如此作为?”
枕白瞧他,亦颔了颔首,口气颇有些冷硬:“不为何。”
司命星君许是也略知婚事内情,眉头皱了又皱,问道:“上神…可是因不满天帝之意?”
“自是…不敢。”
枕白耷下眼,似有些消沉。
司命星君面上愁云刚散了些,转眼眉头又蹙的更近,“上神莫不是…对那妖女有意?”
枕白一顿,而后冷笑一声,应道:“并无。”
司命星君端详片刻,拱手道:“还请上神谨遵使命,莫要糊涂。”
枕白淡淡答道:“多谢星君指点。”
说罢,身影消弭无踪。
消停不过半柱香,枕白一下轿,就见一黑衣侍从等候在府门外,将他转道又请入了礼亲王府。
两人一道下棋饮酒至夜,好不快哉。
但礼亲王话里话外,皆是暗戳戳的亲近拉拢之意。
枕白初始沉默,便是开口也是绕着弯的不作答,后来礼亲王约莫是喝晕了头,竟拖出了自家女儿同他说叨起来。
“枕兄,你觉着我家遥儿如何?”
枕白仍未抬眼,“郡主才貌出众,甚好。”
“我自知你与夫人伉俪情深,但我实在欣赏你的才气,若你有意……”
枕白出声打断道:“时候不早了,王爷。”
他直接截了话茬,礼亲王一怔,连带酒意也醒了三分,许是觉着自个心急失言,未再说下去。
再后来枕白就离了府,成了如此苦大仇深模样。
我不免再度感叹,这世道竟艰难至此。
连神仙也十分难做。
枕白现下境地,不必四面楚歌的离重好上几分。
悔婚退婚不成,心上又已有佳人,也不知他今后会如何作为。
但无论他怎样做,按他平日里的端正脾性,应是也不会与天帝硬碰硬。
我此时脑中也迷糊,断断想不出今后自个该如何周全应对。
我退出识海之时,枕白仍是昏沉睡着,毫无察觉。
他嘴唇嗫动,我不由凑近,想听个明白。
“青……”
我一愣,打消了胸中那两分同情心思。
什么人呐?
梦里还念着使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