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弛的身体微微僵硬。
却听见李鸾说：“我也是在宫里长大的，而且我还比你小这么多，你怎么能带我来这种地方，还故意吓我？”
沈弛看着她环住自己的手，愣住。
“可是我虽然是在宫里长大的，没经历过战争，但是我懂。
换成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不是那个讲民主搞选举的时代。
这个时代，血缘就是一切，就是天命。李鸾所了解的历史里，就说反清复明，就给清朝的统治带来了多少隐患。
而且这个时代不是飞机大炮，硝烟就能解决战争。
是只能靠信仰和血肉之躯来支撑的。
李鸾说：“我没有怕你，我怕的从来不是你。”
沈弛的手覆盖上她的。
他还记得来的时候，李鸾的手盖住他的手的一瞬间，那种温暖是实质性的，几乎注入灵魂。
“我都说这么多了，你怎么还不转回来看着我？”
李鸾主动开口，然后不等沈弛转身，自己就走到了他面前。
“还有什么要说的，现在不说等下我就走了？”
沈弛低眸，看着她的眼睛。
国之明珠。她真的有明珠一样的眼睛。
沈弛说：“如果没有意外，沈含光是宣朝的太子。当年，皇后刚刚产子，我当年屠宫的时候，皇后亲手把这个孩子交到我手上，这个孩子的出生，还没有来得及昭告天下。”
“你当时才多大啊？”李鸾出声，却不是在问，而是在感叹。
那样的年纪，就面对生命的抉择。
李鸾觉得自己有点心疼了。
“后来，我选择留下了沈含光，但是还是杀了所有人。”
“沈含光不是你亲生的孩子。”李鸾点头，“我明白了，你也从来没告诉过他，所以就连他自己，也以为他的母亲是你在战场上喜欢上的女人。”
沈弛伸手，轻轻捧起李鸾的脸，“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无法改变的事实，这双手沾了太多血，无辜的不无辜的都已经数不清了。”
下一秒，李鸾听见他问：“这样的我，你敢靠近吗，你允许我靠近你吗？”
李鸾微微往前迈了一小步。
实质性的靠近了一点。
“为什么不？”
沈弛惊讶，然后试探性的，手轻轻盖住她的后背，就像是在昨天的夜里一样，把她完完全全抱进了自己怀里。
李鸾的手伸进了他厚厚的披风，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有点贪恋他背上的暖，耳边就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让人很安心。
过了一会她抬头，“这么说，米其实在战场上没有相好的？”
沈弛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牵着她的手往回走，“打起仗来，能不能吃饱穿暖都不一定，哪里有什么女人。”
李鸾被他拖着往前走，愣住了。
她一直以为沈弛是个老司机，看她的感觉也就跟看孩子似的。
结果沈弛居然……
她这算不算是在男孩子十七八九就结婚或者有通房的年代，捡了个漏？
她两步追上沈弛，“没有吗？真的没有吗？”
沈弛笑：“青林他们，或者这里的将士们，你大可去问。只有他们所知道的沈弛的母亲一个人。”
于是李鸾又开始自我怀疑。
沈弛还帮她处理过伤口，她还色诱过他，这人就一点都不喜欢这具连李鸾自己都满意得不行的身体吗？
李鸾低头看了看。
大概是她还小，还不属于沈弛喜欢的口味。
突然要开始熬时间，李鸾觉得好烦，觉得有点后悔，她应该先认真长大。
刚才雀跃着追上来的人现在又开始被他拖着走，沈弛是有感觉的。
他回头，就看见李鸾表情有点空洞。
“怎么了？”
李鸾摇摇头。
于是一直走到刚才进来的地方，沈弛重新锁上了门，回头看见李鸾正在摸他的马。
那一身红衣，实在是漂亮。
这次依旧是坐在他前面。
“怎么了？”沈弛问。
李鸾心安理得靠在他怀里，“没什么。”
他揽住她身体的手突然动了动，精准的找到了她的肋骨。
“真的没什么？”
李鸾不说话了。
于是沈弛微微动了动手指，李鸾就痒得下意识笑了起来。
李鸾笑着伸手去吧啦沈弛的手指，却发现自己基本上扳不动。
“真的没有吗？”沈弛又问。
李鸾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走钢丝，沈弛就在钢丝旁边等着搞破坏。
他的手指又试探性的动了一下。
李鸾赶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