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楼楼顶上,三个身影极目远眺。
目光所到之处是汪洋大海,惊涛骇浪,汹涌磅礴,但也危机四伏,险象环生。
白虎一栏斜靠,光晕撒在他身上,像是天外来客,不食人间烟火。
林浅双手搭在围栏上,偏头感慨:“没想到陆基地长有如此胸襟。”
李霖在旁边站立,看着海浪汹涌袭来,势不可挡,又被下一个浪吞没,如此往复,不断循环。
“陆战父母在一次军事行动中牺牲,从小是他爷爷抚养长大的,陈伟业是陆爷爷的学生,也是陆战的老师,陆爷爷老了,有心无力,陆战的一身本领大多来自陈伟业,不是父子更胜父子。”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军人走到李霖身后,敬礼:“李副,现场都打扫好了,一切顺利。陈伟业刚才去了审讯室。”说完,敬礼就自己走了。
陈伟业走进重重看护的审讯室,看守的人敬礼之后,就都退下了。
陈园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住,整个人精神涣散。
陈伟业拿过旁边的椅子,坐在陈园前面,深深的看着她。
“爸爸...”
陈园明白那个目光与其说是在看自己,不如是在借助自己回忆别人。
“你又想起妈妈了是不是!”尖锐愤怒的声音和着铁链挣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园像是一只炸了猫的毛,“您又这样看着我,我是个人,我是个人啊!”
陈伟业瘫坐在椅子里,浑浊的眼里渐渐湿润:“抱歉,这些年委屈你了。”陈伟业颤抖着将手铐解开。
清脆的一声,手铐掉在地上。
位高权重的将军低头,想要女儿的原谅。
陈园怔愣了一下,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呵呵笑了起来:“您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是什么!啊!”她反手抹了一把眼泪,坐了回去:“您不知道的,回去吧。”
世间安得两全法?
陈伟业目光直直盯着他的孩子,他唯一的女儿,这个从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在陈园失望的眼神里,在暴怒的咆哮声中,他浑身瘫软,精神恍惚。
时光倒退,回到那个他视为耻辱的午后。
那是一个冬天。
寒风刺骨,冻的树嘎吱嘎吱的响。
他做完任务归来,等待他的不是嘉奖晋升,而是怀疑和审判。
他愤怒抗争,组织叫他回家等待结果。
回到小区楼下,嘻嘻哈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像是精灵一样,就那么闯进了他的世界。
保姆抱着她,小女孩不愿意,自己挣脱下去,结果脸朝地,结结实实摔了一下。
他焦急走过去,想哄一哄她,告诉她,不怕,爸爸来了。
女孩被保姆急忙抱了起来,没有喊疼,反而拉着保姆看地上她的‘脸’
“哈哈哈哈,阿姨你看!”
“爸爸!”小小一团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抱住他。
娇俏的声音势不可挡的在陈伟业的心上撬开一个角,自此落叶扎根。
那是他的女儿啊!那是他天真无邪,在父亲肩膀上自由翱翔的女儿啊。
阳光照进寒冬,驱散阴霾,自此坚冰融化,春风盎然。
一个月后,真相大白,陈伟业归队,连胜两级,手握重权。
父女二人聚少离多,渐行渐远。
浓厚的声音哽咽想起:“抱歉,这麽多年,忽略了你。但园园,爸爸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别人的替代品,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宝贝。”
陈园嘴唇轻勾,刚想说什么。
“我只是在想,我好像真的错过了很多 ,当年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下子就长大了。”
陈园明显呆住,她也记得那个冬天,记得在家陪伴的父亲,记得回荡在空气中的爱。
“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我没尽到父亲的职责,但最后了,我要交给你两个字,叫坚守。
永不退缩的坚守自己的内心,记住你从哪里来,记住你要到哪里去,记住国家利益不容侵犯,记住你是华国子民。”
“爸爸....”
“我与陆战之争是真,谁不向往权力巅峰,但你记住你要把权力为你所用,而不是被他蒙蔽了耳目,变得是非不分,中奸不辨。”
“您要做什么?你要干什么!”陈园疯了一样的咆哮,她害怕她会失去。
“园园,成王败寇,从我决定要那个位置起,就做好准备了。”
“是陆战是不是,是不是他!”猩红的双眼,迸射出仇恨。
陈伟业摇摇头“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只是对不起啊,又留你一个人了。”
“不~!”
.......
白虎转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