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苦着脸行礼:“父皇啊。要不,您放儿臣去长沙吧。儿臣不想留在应天做牛做马了。儿臣也到去藩地的年纪了。”
老朱:“你陪你大哥走完这一圈,咱就放你去藩地。”
朱柏把腰牌解下来,双手奉上:“其实儿臣跟着去,也就是帮大哥安排食宿。大哥若是拿着这个腰牌,各地官牙局驿站没有敢不配合的。”
老朱和朱标交换了个眼神。
胡美去年年底,已经带着一百多人和所有家眷回湖北沔阳老家。
这会儿就算放朱柏去长沙,也不怕了。
朱标从御书房出来,刘伯温在路上拦住了他:“殿下出行,是不是要带着湘王一起。”
朱标:“十二弟要去长沙就藩。这一次就不跟着本殿了。”
刘伯温立刻说:“千万不可。殿下务必把湘王困死在应天,不能让他有任何机会接触到兵权。”
朱标说:“胡美已经离开长沙,交出兵权了。”
刘伯温说:“殿下切莫小觑湘王蛊惑收买人心的本事。况且胡美未必是真的病了。”
装病这种小伎俩,他都用过。
朱标急不可见地飞快皱了一下眉头:本来我觉得自己都有点小题大做了,从朱柏几岁开始就防着他。
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结果你刘伯温更加过分。
胡美卒中,是两个太医当面确诊了的。
而且亲军都尉和锦衣卫也时不时去胡美老宅中打探一下。
胡美现在最多是天气好的时候出来院子里歪歪斜斜走一走。
这个半身不遂的糟老头子,还担心他帮朱柏谋反?!!
是你刘伯温对我太没信心,还是你为了得到我重用,特地夸大朱柏的能力,连带他身边的人都神化了??
刘伯温说:“谋大事者,不可有妇人之仁。”
你以前教我要仁爱治国。现在跟我说不能妇人之仁。
莫非是你受刘琏之死的刺激太重了……
朱标微微一笑,冲刘伯温说:“夫子,你就不要太操心朝堂之事,好好在家休养。本殿跟父皇说说,大本堂你也不必去了,如果有空就去国子监教教书。”
他说完就走,再不给刘伯温机会说话。
刘伯温想要上前,却被朱标的侍卫拦住:“刘大人请回吧。”
刘伯温只能作罢,转身心里暗骂:朱标,你这是过河拆桥啊。
我一辈子都在培养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你甩开我?!!
老朱下令朱檀,朱椿,朱柏三个藩王一个月内离开应天就藩。
之前保护王爷的侍卫们,依旧跟着藩王们,前往藩地。
唯独张玉被留在应天,朱标推荐张玉的儿子张辅给朱柏做侍卫统领。
张辅一无打仗经验,二无功名,自己也才十六七岁。
这不是闹着玩么?
朱标这么做可谓是对朱柏层层设防。
老朱竟然同意了,只是看不下去这么亏待,加了一个张武。
张武二十来岁,本是应天卫的百户,也没任何功名。
朝堂上也无人出声。
要知道就连朱橚走的时候,都有人跳出来骂两声,说什么“埋下祸根”之类危言耸听的话。
大家都巴不得朱柏离开应天。
因为只要有朱柏在,任何人也别想搞小动作。
朱柏走了,他们才好对官牙局,五城兵马司,两淮盐运司,官粮仓,兵工坊下手。
朱柏开始收拾东西,并派人把东西陆陆续续往长沙运。
他有官牙局的车队,所以运起来毫不费劲。
不过,官牙局车队也不能只运他的东西,所以陆陆续续要发十几日才能运完。
毕竟官牙局的总局也要从应天转去长沙。
货物不转,人却要转。
一正两副牙长和官银庄掌柜已经从官牙局辞行,各自返乡。
其实他们从不同方向出门之后,目的地都是去长沙。
他们的行李也有一些。
那边宅邸什么的都安排好了,他们只是先行一步。
朱柏看着东西运的差不多了,才跟车队出发往长沙。
此时已到三伏天,应天的天气格外闷热。
可是胡顺妃嗜睡的毛病越来越重,有时候一睡两三天。
太医也束手无策。
老朱和朱标送别朱柏他们三兄弟的时候,依旧只字不提胡顺妃生病的事情。
今日刚好胡顺妃醒着,来送别朱柏的时候精神还好。
按照规矩几个藩王都不能跟自己亲娘单独说话,只能远远看一眼。
所以朱柏压根就无从察觉胡顺妃的异样。
朱柏要离开,胡顺妃跟朱橘又忍不住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