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朱樉在这里,朱柏在后院倒也安全。
毛骧稍稍安心,上前对朱樉拱手:“殿下。”
朱樉微微挑眉:“诶,毛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
毛骧:“真是赶巧了。微臣路过,恰好见到殿下出来送李大人,便厚着脸皮来讨杯茶喝。”
朱樉笑了笑:“请进,请进。毛大人若不是陪本王那十二弟来西安,本王还没机会请毛大人。”
坐下后,两人寒暄了一阵。
朱樉似笑非笑地说:“毛大人过来,不会只是为了一杯茶吧。”
毛骧叹气:“不瞒殿下,臣是有几句要紧话要请殿下转告邓侧妃。”
朱樉一愣,问:“嗯?!你请说。”
毛骧说:“微臣曾在邓大人的手下为官,所以邓大人当年突患恶疾,皇上便命微臣带了口谕先行一步去见邓大人,太医随后赶到,确保邓大人能及时得到医治,只可惜邓大人没能等到太医……”
朱樉垂眼坐着,掩饰着心里的痛苦。
此刻听毛骧说起这个,他越发心疼和思念邓知秋,好不容易攥拳,吞下眼泪,颤声问:“我那老丈人,可有留下什么话给知秋。”
毛骧说:“当时邓大人已经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糊涂时,嘴里喊着王妃和邓小爷的名字,清醒时,还能认出微臣来,却说不出连贯句子。我和沐大人不放心,夜里轮番守护等大人。下半夜邓大人忽然醒了,攥着微臣的手说,我要走了,劳烦你告诉我那不成器的儿女,远离奸臣,本分做人。次日一早,邓大人便去了,太医在邓大人去后一个时辰才赶到,可惜无力回天。”
朱樉轻轻点头:“知道了。”
毛骧站起来朝朱樉行了个礼:“王爷恕罪,微臣只是照实转告邓大人这几句话,不敢有半个字更改隐瞒。这些年臣一直不曾有机会来亲口告诉殿下与王妃,拖延至今日。”
朱樉心里滋味陈杂,若是他和邓知秋早些听见这些话,或许就不会闹到今日这样尴尬又痛苦的局面了。
他微微点头:“毛大人不必担忧。多谢大人告诉本王这些。本王定会一字不差转告邓王妃。”
朱樉心里清楚得很,毛骧是想混进来找朱柏,只是他说的这些话听上去也不像是假话。
毕竟毛骧一向谨慎,极少跟大臣有私交。
而邓愈的儿子邓镇是李善长的外孙女婿。
毛骧为了撇清自己跟李善长的关系,不会为了带话而私下见邓镇,所以只能来跟朱樉说了。
毛骧见自己铺垫够了,说:“今日殿下来给王妃送礼,进了王府后,就不曾出来。微臣有些担心,王府太大,殿下走失遇险,能否请王爷派人在王府里找找。”
想来想去,不如实话实说,让朱樉无法推托。
其实朱柏就算来见王妃,也是见自己嫂子。
况且朱柏还是个孩子,进内院也没什么可误会的。
朱樉故作惊讶:“啊,有这事,本王一直在前院跟李大人聊天,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本王即刻下令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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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见毛骧一刻钟后不曾返回,心急如焚,拿出腰牌过去后门的卫兵说:“今日帮湘王来送礼的少年一直不曾回来。湘王殿下十分看重这孩子,交代本官一定要找到他并带回去。请诸位帮忙带出来。”
卫兵回礼:“张大人,那孩子送完礼就走了。”
张玉冷笑:“我们一直在这里守着,何曾见他出来。”
卫兵:“从前门走了。”
张玉说:“不怕老实告诉你,那孩子便是湘王。你要是知道什么就速速告诉本官。或者你这会就赶紧进去找。若是殿下有什么不妥,我们全都是死路一条。”
卫兵忙拱手:“小人只负责守后门,方才里面有人来说,若是有人问起孩子就说从前门走了。其他的事,小人就不知了。”
这明显是里面把朱柏捉住了,在耍无赖。
张玉再顾不得什么礼节尊卑,直接往里冲。
亲军都尉府是老朱的贴身亲卫。
跟亲军都尉府干仗,就等于威胁老朱,是谋逆的大罪。
这也是老朱当初在朱柏身边放张玉的原因。
这会儿王府卫兵无人敢硬拦,所以张玉他们长驱直入。
张玉进了后院恰好遇见了从前面过来的毛骧和朱樉。
张玉用目光询问毛骧。
毛骧轻轻摇头。
张玉咬紧牙关:这次真的麻烦了。
他冲朱樉拱手:“殿下还是早些告知微臣,湘王去了何处。不然皇上知道了此事,殿下怕是也难脱干系。”
旁边有个卫兵说:“啊,对了。李景隆大人方才出去的时候,小人好像看到有个孩子上了李大人的车。”
朱樉脸一沉:“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点禀报?害得两位大人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