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叹息:“可惜了,见不着了。”
朱樉说:“要见也不难,十二弟在我这里住到中秋就行了。”
朱柏叹气:“唉,父皇还叫我端午就得回去。别说中秋了。”
朱樉心里一抖:朱柏提醒了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算用朱柏把邓知秋换回来,也要做得滴水不漏,不然老朱看出破绽,就不是杀了邓知秋那么简单了。
虽然不如盛唐的长安,可是春日的西安,还是很美的。
深红的,粉红的桃花依在城墙边,开得灿烂。
鲜黄的迎春花枝从谁家墙头垂下,灼灼夭夭。
嫩绿的柳枝在湖边和穿城而过的河边飘摇。
湖面上还有天鹅、野鸭鸳鸯等在悠闲的游动。远远见着人过来,它们便扑棱棱飞走了。
时不时可以看见穿着粉色,绿色,紫色襦裙出来闲逛的少女。
在应天,鲜少能看到这么养眼的画面。
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过西北民风彪悍,天高皇帝远,自然就自由很多。
想不到,想不到,他在应天没有看到的美景,在西安倒是看到了。
也算是不虚此行。
沿着城墙和主要街道走了一圈,眼看要到中午,朱柏说:“辛苦二哥陪我逛西安城。我要去官牙局看看。”
朱樉拱手说:“好,哥哥知道你公务繁忙,中午就不叫你来吃饭了。戌时初,我在王府设宴为你接风洗尘,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叙旧。”
朱柏忙回礼:“好。”
那边牙长等候多时,忙上来在前面引路,带朱柏去官牙局。
朱柏勒马回身去城南的官牙局。
官牙局管理得有条不紊,账目清楚,跟朱柏综合了官牙驿站的信息得到的数据基本相符。
也不枉朱柏当时是从所有经纪里面挑了个最得力的派来西安开官牙局。
朱柏叫富贵把锁阳和和田玉拿出来托牙长运回应天。
然后他跟牙长讲了兰绒和重开丝绸之路的事情。
牙长听了也很兴奋。
但凡有一点商场经验的人都会明白重开丝绸之路的好处。
到时候西安官牙局的交易量会远远超过什么太原府和北平府,成为北方第一富裕之地。
朱柏说:“所以要把从西安到西宁的客栈,西宁的二级官牙局赶紧建好。这些事情就要多多辛苦你了。”
牙长拱手:“殿下放心,属下一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朱柏说:“此时无人,关于秦王的事情,你若是有话要跟本王说,就这会儿说。”
平日书信一来讲不清楚,二来也是怕被人截住,反倒害了牙长。
朱柏和牙长都默契地一个不问一个不提。
牙长本来这会儿都不想说的。
一来朱柏跟朱樉是兄弟,他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搬弄是非,离间王爷兄弟感情。二来,这跟他也着实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朱柏主动问,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再装聋作哑,到时候怕会连累朱柏。
牙长犹豫了一下回答:“属下也是听人说了一些事,若有不实和得罪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朱柏点头:“把你听说的都告诉本王,无妨。”
牙长说:“听说邓娘娘已经数月不曾露面。秦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一些粮草放在城外。秦王殿下的手下也时不时来官牙局买粮食。虽然他们刻意打扮成普通商人,每次都换人,但是属下还是能认出来。”
主要是当兵的和普通商人的气质相差太大,他想忽略都不行。
朱柏听了,微微皱眉:这么说,是邓知秋被王保保挟持了?
牙长压低声音接着说:“秦王殿下的贴身侍卫忽然少了二十个人。对外只说是病死的。”
就算是瘟疫,也不可能二十个人一起病死这么齐整。
朱柏垂眼沉思:也就说,朱樉曾带二十个人和七号去救邓知秋,却全军覆没。
难怪王保保有那么多雁翎刀和七号。
还好,还好,朱樉还不算是通敌。
牙长欲言又止。
朱柏说:“有话直说,不必顾虑。”
牙长说:“秦王殿下一向独宠邓娘娘。自从邓娘娘失踪之后,秦王殿下心性大变。殿下,请您务必小心。”
朱柏听懂了:这个朱樉已经不是应天那个朱樉了。
为了救邓知秋,他什么都能做出来,甚至是伤害朱柏的事情。
朱柏微微点头:“知道了。多谢你以实相告。”
牙长生怕朱柏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又加了一句:“为了殿下的安全,殿下还是速速离开西安为妙。”
朱柏:“好。明日我就走。”
怎么也要见弘远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