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山公社,方家村河边石块上,村里李小凤和方承原二婶娘在树荫下边唠嗑,边拿棒槌搓衣板洗衣服。
一副农家日常,偏生几个半大孩子在这捣乱。“狗蛋,别在这愣着呀,快把你那竹篮拿来”
“鱼还挺肥,今天没白下河,等着瞧吧,俺给你露一手。” 一个剃小平头的男孩子从水里钻出来,带些水花,从背后看没几两肉。
地主家余粮不够出去打野,一群猴孩子闲不住,上树掏个鸟下河摸个鱼,大热天的满村子乱晃悠,还好没晒成“古黑”的程度,鸡飞狗跳,正处在人嫌狗憎的年纪。
河上的洼桥是往河东湖里的近路,村里拿着爬犁的,撅头的,还有挑着扁担抬粪要去干活的大爷大娘遇到熟人就跑上去打个招呼。
方承原就在这河里和狗蛋他们扑腾着作天作地。
几个小屁孩光着身子排排站在河边,就看一溜小鸟排的整齐,场面很是壮观,兴冲冲的玩比谁尿的远的游戏。就看方承原右手扶起小鸟,挺着腰,在空中尿过一道优美的弧度。
方承原浑身光溜溜的,玩的很嗨。那个年代他家还没有那么多衣服,买布又得要布票,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他大哥穿玩的衣服,他二哥穿,最后到了方承原就已经不成样了。
以前看到那玩意顶多是看小婴儿,或者上实验课时候的模型,可从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对方承原幼小的心灵可是一次不小的震撼,还红着脸不好意思瞅。
刚穿来的时候方承原吃饭细嚼慢咽,说话的时候声音也不大,方相生觉得自家这个小儿子一点也不像他爷们,“他娘你说娃娃,是不是应该托生个女子来的,说话声不大,还总是对咱们客客气气的。”
桑树芹一直也觉得儿子看起来哪里有点不对劲,经方相生一说可不是嘛,这好好的男孩子像女娃是什么话。
当即两口子便要送方承原去村里神婆子那跳大神,把他们男子汉的儿子还回来,最终还是没去成。
因为说的时候,方承原正要去堂屋打牙祭,听到达娘怀疑的话,他慌了。
难道爹娘能透过本质看穿他这幅身子的灵魂?细思恐极,接下来的日子里,方承原吃饭干活除了睡觉不能进去瞧之外,时刻瞄着留意达娘的一举一动。
穿越这种事玄之又玄都叫他遇上,万一村里神婆子功力深厚,自己不就是头个被人喷架火上烧的对象,以他观察的方家村迷信程度,这真有可能!
所以现在桑树芹就发现自家儿子变得开朗了,不仅如此家里经常光着膀子,笑道:“这是正常,你还不高兴?孩子大了自然就有男女之分了,这个小的暂时不用管,你还是给老二相看相看婚事吧。”
夫妻俩话聊从方承原身上又提到了方承玲,而此时身为姐姐的方承玲也闷闷不乐。
方承原继续说话声音震天响,拿个煎饼端着碗瓜干粥蹲门口吃的呼哧哈啦的,没办法不快点吃就得挨饿,农闲的时候整天满村子撒欢。
一开始方承原还曾担心自己的小东西像个小棍,它是怎么能像那些小说里的男主一样“金枪不倒”“一夜七次郎的”呢?对此他表示很好奇。
以后按他这样肯定还得结婚生孩子,万一洞房临门一脚不行了,就像人马都准备齐全要出征了,结果士兵腿断了一个道理,mmp!
不过没有什么是时间挽救不回来的,经历多年实战,他已厚脸皮到无所畏惧。每次站着尿尿,方承原甚至能完事后再颠颠上面的水痕,然后若无其事的塞进裤子里。
“原子别在这野了,快穿上衣服,达他们下湖回来了,娘从队里食堂拿了饭,让俺喊你回去吃嘞”大姐方承玲在桥上对着河里几个光着屁股蛋的半大小子喊道。
一群小子看大姑娘过来连忙咋咋呼呼蹲水里捂住小鸟,方承玲撇撇嘴,又不是没看过,躲什么躲,俺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咋滴。
“原子快点,别墨迹”
这大热天的方承玲特想揪着她三弟的耳朵飞奔,赶紧回家吃饭去,太阳毒的晒死个人嘞。
“哎,大姐,等会啊”方承原忙麻溜的游到河边,光着膀子套上裤衩就屁颠屁颠跑到他姐旁。
大姐是这个年代持家的一把好手,性子直爽泼辣干活麻利不肯吃亏,而他娘就属于那种温温柔柔贤惠的女子。为啥一想到他娘他就饿了呢。
“大姐,大姐,今天娘拿了什么吃的啊”一个上世纪的老古董吃货正冒着星星眼看着他姐,现在要说方承原最盼着啥,就是过年和他叔回家,那是一个大龄少男对肉的渴望啊。
“地瓜麸子煎饼,野菜喇喇秧团子跟那个瓜干粥”方承玲闷闷的回答,心思也不在这。
啊,怎么又吃那个方承原不乐意了,前世最喜欢去学校超市老董那买地瓜,可不代表吃了几年地瓜主食的方承原还能接受,当即垂丧着脸。
方家村流行走饭,就是瓜干秧子或者各种各样的煎饼里卷根葱,来几块咸菜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