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一顿，但在少女挣扎的时候，他重重地拉住她，质问道：“你是谁？为何在此？”
“放开我，放开我。”少女似乎完全被他激怒了，左手剧烈地挣扎，见挣脱不了，抬起右腿就要踢他，不想沈翊双腿一合，反而将她左腿夹在自己双腿之间，少女一只腿站立不住，身子向后倒去，沈翊伸出左手搂住她的腰，两人顿时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将彼此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那股冷香扑面袭来，面前少女的右手一直捶打沈翊胸膛，让他放开自己，不想反被他一把抓住了双手，彻底地禁锢在怀。
“放开我，你臭死了！我身上都脏了！”少女怒极，却动作不得，一双杏眼盈满泪水，但倔强地一点都不往下落。
沈翊眼神一暗，瞬间又恢复如常，见目的已经达到，突然松开双手，向后退了一步，沉声道：“你走吧。”
然而少女面色一愕，转瞬又浮出怒色，“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我离不了你周围，你要我往哪里去？”
这是哪家的姑奶奶突然冒出来缠上了自己？
沈翊扶额苦笑，他张开双手，无奈地说道：“天大地大，你爱去哪去哪。”
“你你你……”少女听到后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扑棱棱地落下来，“你怎么这样！亏我还救了你。”
沈翊气笑了，“我们萍水相逢，你如何救了我？”
他不想同她纠缠，低头，借着月光，想找到落在他身边的重霄，拿着本命剑好好修炼才是正理。
但看了周围一圈，竟然没有任何重霄的影子。
耳边传来少女清丽的声音，“就在刚刚，你在空中的时候！”
刚刚？
沈翊回想了一下，刚刚御剑离开的时候，本来以为无法从沈默言掌下逃脱，关键时刻重霄剑尖凝出了一层屏障替他挡下了全部掌风。
他瞳孔猛地一缩，立刻抬起头，走到她面前，又抓住她右胳膊，上上下下地望了她一眼，皱眉问道：“你是重霄？”
重霄怎么会化身成一个少女！
而且已有千年不曾听闻有剑灵可化出人身的。
少女似乎又被他臭到了，却也知道他不好惹，只偏过身，答道：“我不是重霄，我是连漪！”
看到少女扇鼻子的动作，沈翊突然想起了那个说不愿沾血的声音，他恍然大悟，“你是落入重霄的那道灵体！”
手腕上的力道加重，面前男子一双黑眸突然如风雨欲来，含着冷冽杀气，连漪身子一僵，“你想干什么？”
她发现自己无法攻击他，哪怕有神力，若是自己伤害到他，她也会受伤，就像之前用棍子戳他重一点，自己身上也会痛。
“从我的剑里面滚！出！来！”最后三字简直是咬牙切齿说出来。
从没有人敢对她这样吼过，她气性上来，昂着下巴，不甘示弱地说：“除非找到我本体，否则我不会离开这把剑！”
笑话，这把剑是罕见的灵物，世间少见比它更灵气充盈的物事了。
附在剑上，她便可以化出人身，如此比混沌一团的灵体方便找本体多了。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彼此不甘示弱。
沈翊心思百转，却发现若是连漪不愿意，他便拿她无可奈何。
但他自然也不会完全受她挟制，“做好你的本分，我便帮你找你的本体。”
连漪多年未下山，望着面前人收了杀气、亮如辰星的眸子，眼睛眨了眨，问道：“什么本分？”
沈翊一噎，咬了咬后槽牙，“一把剑的本分！”
一把剑的本分？
听到沈翊的话，连漪的脑袋里面率先浮现的是画面是你打我杀、剑剑入肉，鲜红的血顺着银色的剑身“啪嗒、啪嗒”滴落在地，想到此，她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
仿佛那股子血腥味已经涌入了鼻腔。
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全身被血迹浸染。
“杀人沾血？那你还是先杀了我吧！”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夜风吹动少女长裙，裙摆飞扬，雪色的衣衫虽然因为他沾染上了灰渍，但她一身雪肤，青丝简简单单地用一根白玉簪挽住，一缕斜斜地垂在胸前，衬得一张小脸极为白净，沈翊眼眸低垂，看向被他抓在手里的连漪右手，秀长白皙，在月光下仿佛白玉，不染纤尘。
面前之人干净的就像是那山尖的白雪。
明白过来她不是害怕杀人，她是害怕沾血。
“洁癖倒是不小！”沈翊一把扔开她的手，冷哼一声，“杀人如何不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