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幕森冷犹如无间地狱,寒风吹过,在高空掀起猖狂的呼啸,又似厉鬼寻仇。不多时,玉盘般的皎月破开厚重的云层从里面探出头来,霎时四周亮如白昼,撒下的月光照映的白雪闪耀着褶褶磷光,融合在朦胧的视线里,刺的来人双眼发酸。
“师父,为什么一定要晚上赶路,这鬼天气又黑又冷,我们又没有什么要事去做,还不如躲在暖暖的被窝里睡觉呢!”
说话的是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高挑挺拔的身姿,清俊的面庞上面镶嵌着两颗灿若星辰的眸子,一双剑眉飞扬洒脱,挺直的鼻梁下原本如樱花的唇瓣此刻被冻的异常苍白,少年哆嗦着边走边嘟囔。
突然前面的黑衣老者停了下来,少年没注意一下子撞到了老者的背部,力道虽不大,却撞的老者一个趔趄,差点趴倒在地。
“诶你个小兔崽子,你想要我老家伙的命啊,整天不是吃了睡就是个睡了吃,我要的是能够传我衣钵的徒弟,又不是养了一头猪,猪都没有你能吃能睡的,还整天跟为师犟嘴,你啊你,你说说,谁家的徒弟不尊师重教,也就你了,小兔崽子……”说着就一巴掌朝着少年的后脑勺拍去,少年抱头躲闪,老者穷追不舍。
此时若有旁人,绝对不会认为这是两师徒,根本就是一老一少两个顽童嘛!
少年一边躲闪一边嘴里嚷嚷着:“我怎么就光吃光睡了,衣服是谁洗的,饭是谁煮的,还有每次招惹了忘尘师太,是谁帮你摆平的,难怪忘尘师太不搭理你,就你这为老不尊的样子,我要是忘尘师太我也不搭理你。”
听到这话,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
“为老不尊?这是你能说的话吗?今儿为师要是不扒了你的皮,为师就不叫莫宗蟾。”
少年停下步子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快岔气时才勉强挺直腰背,抬起右手摸了一把溢出双瞳的泪花,只见那眸子更加清亮,少年笑意盈盈道:
“师父,你本来就不叫莫宗蟾啊,你不是江湖人称-鬼手神医金□□吗?有几个人知道你叫莫宗蟾啊,哈哈哈……”
“你再说,你等等,看为师不宰了你。”说着又追向少年,少年狼狈的躲闪着老者虎虎生威的掌风,突然不知踩到何物,少年“哎呦”一声摔倒在地,就地打了个滚撑起身子仰坐起来,揉着被摔痛的臀肌龇牙咧嘴嚎叫道:
“小爷的屁股啊,痛死小爷了,师父,快拉我起来啊师父,师父?”
叫了两声不见回应,少年扭头一看,却见老者愣在那里,半天不见回神,于是顺着老者的目光瞧去,只见刚才绊倒自己的地方冒出一截雪白长袖包裹着的纤细柔荑,不由也愣在当场。
“师……师父,人……有人。”少年使劲咽了口唾液颤声道,语调轻柔的像是怕惊醒被雪掩埋的人。
老者这才回过神来,听到少年发颤的声音,仰头朝着亮白的夜空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仍旧盘坐在地的少年,径直弯下腰去,伸出枯瘦的双手将覆盖柔荑的白雪慢慢挖开,届时,被雪掩埋的整个躯体显露了出来。
是一个女子,一个身着雪衣,面容清丽,浑身僵硬的女子,乌黑亮丽的长发铺满一地,凄美的令人窒息。
老者曲起两指探了探女子的脉搏,精明的双眼霎时一亮,转头瞪向仍然呆愣的傻徒弟,大声道:
“发什么愣,还不快来搭把手,活着呢。”说着自己已经动手欲将少女扶起来。
少年这才从地上一跃而起,两步跨到老者身旁,急声阻止道:
“师父师父,您老糊涂了?不是说冻僵的人不能随便搬动吗,您这样扶着,那最后一口气也被您折腾没了。”
老者一愣,随即想到自己着急救人却差点害了人,不由懊恼非常:
“好险好险,为师这神医的一世英名差点毁于一旦,你个小兔崽子,头脑还算清楚嘛!”
少年无语,转瞬又问老者:“那请问神医师父,随身有没有携带’醉春风’呢,带的话可直接给这姑娘服下,一刻钟就能解冻,到时候搬动起来也方便。”
“带了带了。”老者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珍珠般大小的褐色药丸,混着白雪融化成水顺着唇缝滴入女子口中,紧接着两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地上的女子瞧着。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约莫一刻钟后,老者伸出两指按压女子的脉搏查看,不如所料,原先微弱的几乎消失的脉搏此刻已慢慢恢复正常跳动。僵硬的触感已经恢复惯有的柔软滑腻,神医莫宗蟾研制的圣药“醉春风”果然名不虚传。
冬季的天气进入午夜更加寒冷,正常人都抵挡不了这样酷寒的气温,更何况还是刚从阎王手中抢回的柔弱女子。
“阿慕,背着这姑娘,咱们先回灵渊谷。”
老者站起身来拍打着因蹲坐在地沾在衣袍上面的雪沫对着少年吩咐道。
少年撇撇嘴,就知道这背人任务肯定落在自己身上,也是,谁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