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飘,
不算大,
但是有风,把周晴晴本来披肩的长发吹得有些凌乱。
刘野抬手将她身后的帽子给人带上。
一张白皙的俏脸写满了迷茫。
周晴晴抬头望向他,任由这皮衣男人将他脖子上的围巾给自己兜住。
刚刚刘野那一席话是在怪她?
她扑哧一声就笑了,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异想天开,省城这么大的地方,我一个乡下村妇居然放下豪言要来做生意!”
大概都觉得她可笑吧。
连林母也是这样规劝她的。
“市区院子的钱我今年就会还给你,至于摩托车的钱,这算家庭支出,我认为我只有支付一半的义务,我亏我自己的钱,绝对不会把你的津贴折进去。”
周晴晴前世就是敢作敢为的性子,
她做生意一步一个脚印。
若是亏了投资人的钱,她大概连觉都睡不好。
其实来省城开店也不是一时冲昏了头,有后世的信息差在这里,她不认为自己会比前一世的眼光差。
就算现在账面上没有多余的钱款来支付省城的铺面费,
那一月后呢?冒险点贷款呢?
八零年应该能以个人的名义贷款了,青山乡就有信用合作社为承包农田的农户进行农业贷款,用来购买种子和各种肥料。
这个口子一开,市区肯定也有银行为个体户买单。
毕竟大政策在这里,国家即将进入高速发展。
所以,她不怕。
相信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她依然能在八零九零腾飞。
只是一时间没有资本而已。
刘野看周晴晴说完,就在站在那儿生闷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眼里从失望到愤恨到灼灼生辉,只是一瞬间。
总能在她身上感受到顽强的生命力,也能在她身上感受到勃勃生机,就像是春天的小草,绿意盎然,不忍心踩踏。
她超前的想法迫得刘野第一次有了无法掌控的感觉,
却不让他觉得难受,相反他很欣赏。
以前也在部队里见过不少随军的军嫂,他承认军嫂们都很贤惠,能将家里收拾得紧紧有条,稳固住大后方,但总觉得差些什么。
有时候他想,也许这就是婚姻生活。
哪有那么多男女思想同频。
可跟周晴晴接触以后,他就发现不是这样的,女同志也能自立自强,让人从心底里尊重。
这一刻,刘野想,幸好是她!
如果自己离开了,那她是不是也能将孩子们照顾得很好。
“我在沙城有认识的人,你要看上了哪里跟常影说,还有……”
“啊?”
刘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信封,薄薄的一个信封。
他一向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这是我的老本,全都给你。”
周晴晴惊讶地看着递过来的褐色信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也不是那么着急,这个还是你自己拿着吧。”
什么叫老本,
合着他之前散的财只是冰山一角?
不过此时她也确实不想再用他的钱了,他醒来这短短几个月钱全都被自己给霍霍光了。
刘野敛了笑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的钱你应该拿得理直气壮,难道你想让我自己留着钱给别人花?”
“那倒也不是,我们是夫妻不假,但以后的事谁说得好呢,我们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若是以后遇到难事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也无可厚非。“
周晴晴想得开,即使是夫妻,那后世互相算计着生活的夫妻可不在少数。
特别是中年夫妻,哪一对又敢拍着胸脯说绝对没有私心的。
她的想法比较坦然,两人没有感情基础,就算现在互生好感,可依然维系不牢固。
婚姻如同经营生意,
一笔一笔算明白就没有那么多扯不清楚的破事了。
“周晴晴!”
刘野真的是窝火,别人家的媳妇都是变着法的把家里的财政大权控制住,她倒好,还说要还钱,还要给自己留后路。
好好好。
才开始就想着后路,真的要被气死了。
周晴晴看着刘野的表情,板着脸纠正道,“刘野同志,别怪我没提醒你,咱们现在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两人顶多就算纯洁的婚姻伙伴。
说完她自觉有些尴尬,怕人误认为自己饥渴,特意又加了一句,
“我说的是结婚证,我们这证没有领,就算有结婚报告也不算哈。”
刘野听着这画蛇添足的话,深眸盯着周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