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语看着可爱的孩子,不自觉的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用眼神表示感谢,她像是看懂了一般,笑得更甜。
做为大夫的职业病,叶知语开口询问婆子,“心悦小姐出生起就听不见么?”
婆子露出警惕的表情,似乎不愿意说出口,于是叶知语细声安抚,“我是大夫,你家老爷当初醉酒后失明,也是我治好的,我只是想问问情况,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她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别人找她看病是一回事,自己做为大夫是万万不能求上门看病的,这是规矩。
这不是毛病,万一你哪一天看到人家有病,主动上去给医治,治好了还好,就别说治坏了,哪怕无能为力,也是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婆子左右为难,想了想,还是把心悦抱走了。
这种事要先跟老爷说一声,她一个下人是万不能自己做主的,不管叶小姐是不是真的大夫,事关小姐名声,没有老爷的准许,是不能给外人知道的。
叶知语看这婆子的背影,其实心里有了八九分胜算,既然自己主动问道了,那么周谦哲是肯定会让心悦接受治疗。
这不,还没回房坐热屁股,周谦哲和大公子夫妇两人就抱着心悦过来了。
一进门,周谦哲明显有些不好意思,局促的介绍着,“叶小姐,这是我的大儿子周泽天,周泽元的哥哥,这是大儿媳辛氏,心悦刚刚你见过的,我的长孙女。”
“那个……”
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之前就已经麻烦过叶小姐一次了,如今又带来一个棘手的病人,似乎不太礼貌,但是为了孙女能说话,只能硬着头皮说,“听婆子说叶小姐对心悦的耳疾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把握让她听到声音?”
旁边的儿子儿媳也是一脸期许的看着,似乎在等待一个结果。
叶知语轻轻扯出一抹笑意,“自然是要检查一下才知道。”话说到这,周泽天连忙让辛氏将孩子放下,推到叶知语面前。
小心悦丝毫不怕人,直接走过来拉着叶知语的手笑了起来,叶知语做着鬼脸把孩子逗的直乐。
建立好信任关系后,叶知语便让她站到自己双腿之间,拿出医用放大镜戴在眼睛上,开始看她耳朵内部结构。
周泽元看着她戴在脸上圆圆的黑不溜秋的东西,一脸好奇,但是周谦哲倒是毫不在意,再奇怪的东西从叶知语手中拿出来都不足为奇。
一边检查一边询问,“心悦是出生就对声音没反应还是后期生病导致的?”
辛氏连忙回答,“襁褓的时候,对声音也是有反应的,后来一岁的时候得了一次伤寒,烧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退烧了,结果任谁喊她都没反应,这些年求遍名医也没有办法。”
说完暗自红了眼。
叶知语看着破损的耳鼓膜,心中也有了判断,大约是幼儿时期,高热导致耳朵发炎,迟迟不退烧导致烧坏了耳鼓膜,说明听觉神经没有问题,倒是一个好消息。
周谦哲也补充到,“当年我也是带着孩子求到了神医谷,但是老谷主说孩子耳朵坏了,神仙难治,我就彻底绝望了。”
说着又想到二儿子,“泽元最疼这个小侄女,出生后大半的时间都是抱在她怀里,后来他十二岁的时候坚持要去神医谷学医,也是为了找到办法救治心悦。”
叶知语听着,不自觉对周泽元多了几分敬佩,原本以为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是富二代,原来是这样重情重义的人。
病因查清了,叶知语也收起了医用放大镜,周泽天连忙询问,“叶大夫,小女的耳疾可有医治之法?”
“有点棘手。”
听到这话,此时三人皆露出失望之色。
“不过好在听觉神经没问题,可以修补。”在大家大家大惊大喜的情绪中,叶知语试图用最简单的方式讲解清楚。
“人的两只耳朵里面各有一面小鼓一样的东西,心悦是幼时发热,把鼓面烧破了,鼓面破了自然听不到声响了。”
众人恍然大悟,再好的鼓,鼓面一破,即使用再大的力气又怎能敲出声音。
叶知语接着说,“我可以帮心悦把破损的小鼓补上,但是成功率只有八成,你们愿意试一试吗?”
听到这话,周泽天明显是迟疑的,刚刚父亲把叶小姐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他原本以为是百分百能成功,却没想到只有八成。心下顿时有些打鼓,小心悦是他的命根子,如果治疗受罪,还不能治好,何故平白受一趟罪。
但是辛氏却不以为然,有八成的把握,总比没有好,男人家怎么会懂女子的难处,一激动差点跪倒在她面前,被叶知语牢牢扶住,“辛夫人,您不要行此大礼,我也算是周泽元的师叔,自然会尽全力。”
“叶小姐,心悦还这么小,求求你治治她,这世道对女子苛刻,我们周家是能养她一辈子,但是等我跟她父亲走后,她多可怜啊。”
爱女之心,催人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