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寂赶紧走过去，上了副驾驶，偏头打量“司机”：“感觉好像在偷偷摸摸，你把车停这么远，人还不下车。”
司机耐心解释：“是啊，老婆不给光明正大的机会，怕被人看见我来接她，只好这样了。”
裴舒寂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系上安全带:“那就谢谢闻老板这么细心地来接我了。”
闻牧归坦然接受道谢，他扬了扬眉梢，视线在她的裙子和胸针上停了几秒，没忍住夸:“很好看。”
裴舒寂摸了摸那只贴在她肌肤上的小蝴蝶，开口:“我也觉得。”
闻牧归踩下油门，车子启动，徐徐驶入国道，他又说，只不过这次没再看她:“我指人。”
啧。
裴舒寂点头认同：“我也是。”
两个人一块笑，车内的空调温度刚刚好，车窗外是看不见起点和尽头的路灯。
小飞虫聚团飞舞，她只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到家之后，他们都没急着回自己房间，裴舒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放空，面前的电视中正播放当前火热电视剧。她觉得有一点真的挺可怕的，那就是里面的明星，她都很面生，一个能叫出来名字的都没有。刚才上微博看了下热搜相关的话题讨论才知道演员的名字。
她一直都没想要努力跟上当代网络的潮流，总是有点恪守陈规。
不过这样很舒服，也没想离开这片舒适区。
闻牧归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两瓶水，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裴舒寂这幅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他把一瓶搁在茶几上，把着另一瓶的瓶盖，手上扬，冰冷的瓶身贴住了她的脸。
裴舒寂一下被冻清醒，有点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水。
“今天有点沉默啊，”闻牧归坐她对面，他穿着常服，总是让人看得轻松、随意，“碰见谁了?”
裴舒寂有时候真认为他不仅是一名合格的室友，更是一名合格的竹马。
一块摸爬滚打二十多年，凭对方一个细微的表情就能知道情绪对不对，比如现在。
裴舒寂拧开瓶盖，喝了口水:“你的追求者。”
闻牧归皱了下眉，他仰头也往嘴里灌了口水，将那口没上来的气彻底压了下去，问:“能不能好好说话?”
裴舒寂看他:“你曾经的追求者。”
“。”闻牧归只好点头，“所以你这是迟来的情绪上头吗?”
很会问，不论从哪个角度去刨析，好像都能得出几分暧昧意思。
也有她想太多的可能。人如果捕捉到某件事的蛛丝马迹后，之后遇见的种种，哪怕是小事，总是会忍不住与其相关联。
裴舒寂心道我才有点反过闷来当时你说的那句‘成不成’有什么意思，你要再这样我真的忍不住打直球开口直接问了。
但眼下她不会说任何。
“徐家和林家的事情是真的假的?”
此话一出，闻牧归就了解了对方有些沉默的原因，实话实说:“真的。”
“哦。”裴舒寂没再问什么。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电视机里的男女主角谈话声，闻牧归不动声色坐到了裴舒寂旁边，抬手揉了揉她脑袋，被躲了一下:“还没洗，脏。”
他垂眸看她毛绒绒的脑瓜顶，浅笑了下，这回没再上手，只是俯身靠近，然后轻轻碰了下。
用嘴。
裴舒寂自然感受到了头顶那份根本无法忽略的温热气息，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努力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屏幕上。
不知道作出什么反应，本就在思绪悬崖边，怕自己反应过激，也怕自己再次错过确认的机会。
闻牧归不知道她的心境，只是在内心腹诽了句。怎么还骗人。
是香的。
他直起身，靠上柔软的沙发背，和裴舒寂一起看起不知道头尾、甚至不知道主角是谁的电视剧。
裴舒寂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已经离开，有些僵直的背终于有了点放松趋势。
她拿起矿泉水瓶又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流进胃里，浇不灭燃起的火。
如果真的有那层窗户纸的话。
我更想你来把它捅破。
闻牧归，别让我再抓到你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