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则消息的迪克心情丝毫没有变得轻松,诚然,提姆直到现在依旧昏迷不醒是一个原因,但这个消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于他而言是某个极为可怕的猜想的验证才是他心情沉重最主要的原因。
不过迪克突如其来的沉默显然让通讯那头的达米安想得多了一些,他扬起的声音让迪克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在通讯那一头高高扬起自己一边眉毛的样子:“格雷森,你该不会觉得德雷克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你得对此负主要责任吧?”
虽然自己刚才的沉默实际上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迪克也无法否认自己这么想过,不过他没有等达米安继续说下去就开口道:“我必须承认我这么想过。”
通讯那一头的达米安迅速抓住了重点:“所以你现在不这么想了?虽然你总算放下那点无聊的责任心对你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的进步,不过这不像是你的作风,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哦,是陶德,看样子你们那天聊得很愉快——在我离开房间之后。”达米安迅速地推导出了事情经过,语带不快地下了结论。
迪克闻言有些失笑,虽然他因此而很有心情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但他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调侃达米安是不是“吃醋”了,否则这一次的通讯一定立刻就会被单方面切断,他打这个电话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确认提姆的情况。
于是迪克只是正了正神色,对达米安说道:“我接下来的要求可能会让你感到莫名其妙,而且我还暂时无法对此做出解释,但我需要你或者阿尔弗雷德帮我一个忙。”
说完自己的要求,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之后,迪克挂断了通讯。
结束这通电话后,迪克将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里,找来了纸笔,但是看着眼前再次变得一片空白的崭新纸张,他拧起了眉,将手中的笔扔到桌上,背部向后,靠在了座位的靠背上,抬手一边捏着自己的眉心一边梳理上次循环中发生的事情以及由此得到的情报。
至于动笔,那就没有必要了,反正最后都会因为循环消失。
想到这一点就没由来地烦躁的迪克狠狠地捏了捏跳痛的眉心。
上一个循环,为了“尽可能地保持理智”,他几乎完全按照“雷蒙德”发送的Timeline中的内容去做,有着明显区别于循环开始时的事情就是他在马克问到有关于自己女友的事情的时候直接按照“雷蒙德”给出的答案进行回答,而这一次“雷蒙德”发送的Timeline就很正常,完全没有仿佛是程序故障又或者病毒的,数条内容一模一样的Timeline疯狂发送然后又诡异消失的事件发生。
因为这一点,迪克几乎可以肯定“按照‘雷蒙德’发送的Timeline里的内容去做”是对于他而言的一条暗置规则了。
但是到这里为止,他还不能确定自己如果违反这条规定,那么“理智数值”下降的只有他还是他和“雷蒙德”的“理智数值”都会下降,也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理智数值”是否是绑定的。
除此以外,事情直到观看魔术表演为止都与上一次的循环一模一样,这不难理解,因为本来经历过数次循环的他就知道世界的事件运作应该是有着某种类似于 “修正”的力量的,也就是事情在改变并不大的范围内,无论做什么,中间发生了什么,最终都会导向同一个结果,更何况上一次循环里他做的事情基本上与循坏开始的那一天别无二致,事情自然也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直到魔术表演进行到了“大变活人”这个项目,他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后观众席上的黑底红金边礼服的魔术师,耳边响起恍然间觉得充斥着四周,仔细去听却又找不到源头的絮语声时,立刻低下头确认手机上的“雷蒙德”发送的Timeline里,“雷蒙德”回过了头。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回头,而手机也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一直在震动,几十条表明“雷蒙德”在观看大变活人的魔术表演的时候回头看向了舞台的Timeline仿佛轰炸般地不断被发送过来。
耳边的絮语声似乎伴随着手机的不断震动而越来越大,当那种音量到达临界点的时候他感到那种声音几乎变成一种尖锐的嗡鸣在他的脑海中炸开,然后,一切都归于平寂,无论是絮语声还是手机的震动,都在那一刻停止了,而当他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不再是黑底红金边的礼服,而是……一套红底黑金边的礼服。
虽然早就对此有所猜想,但实际上确认自己遭到过“认知修改”的那一刻那种所有的自我认知都会遭到怀疑的感觉还是极具冲击性的,那时,他下意识地问身边的马克,魔术师的衣服是什么颜色。
马克告诉他,这一次的魔术师是特邀嘉宾,所以是红底黑金边的礼服,但是迪克却并没有因为听到了和自己看到的礼服颜色一致的答案而感到愉快,因为,他很确定自己从开始看魔术表演一直到“大变活人”项目之前,他眼中的魔术师的礼服一直都是黑底红金边的,所以无论魔术师实际上穿的到底是什么颜色,在骤然看到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