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件好事。”
阿丽亚娜背对着他,并且因为微垂着头的缘故,迪克无法从那一侧的后视镜或者车窗玻璃上看见她此刻的表情,但是迪克总觉得她的声音一瞬间听上去像是在哭:“如果要算起来的话——”
“我绝对是不接近最好的那种存在。”
阿丽亚娜说完这句话就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当她站起来转过身的时候,迪克才确认了那只是自己的错觉,阿丽亚娜的脸上没有任何湿润的痕迹,就连眼眶也没有哪怕只是一点的泛红。
“如果你要……”阿丽亚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但她最终也没有说,只是很浅地扯了一下嘴角,“可以把车钥匙放到信箱里。”
迪克在听到后半句话的一瞬间呼吸一滞,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阿丽亚娜已经转身走出了很远,远到他只能看到她挺得笔直的背脊和梳得一丝不苟的漂亮红发。
这个距离他并不是追不上去,穿着高跟鞋的阿丽亚娜就算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他也能追得上她,然而追上去他又能说什么?
说他并没有要分手的意思?
这一刻他才发现,阿丽亚娜该死地了解他,她一定是在他沉默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那份沉默中包含的所有想法,因为她曾经承诺过,除非他不再需要她,否则她绝不主动离开。
她察觉到了他的那份擅自失望,如同她所承诺的那样,将决定她去留的权力,决定他们之间关系的权力全部都交给了他。
想清楚这一点的迪克此刻只想要回到半个小时之前,给那个保持沉默,擅自失望的自己一拳,但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于是他现在只能发泄一般地狠狠砸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驾驶台。
就在这个时候,迪克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一点点红色,瞳孔一缩。
离开停车场前往航站楼接人的阿丽亚娜在感觉不到背后视线的时候脚步缓缓地慢了下来,攥紧的手缓缓放松,随着这种绷紧松懈下来,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但她还是缓慢地往前走着。
在机场内往来的行人之间,打扮商务的美丽的红发女性手指虚虚地勾着手提包,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黑色皮质手提包的包带部分染上了一点点深色的液体,但是相比起手提包,更值得注意的是这名女性本身——她浑身颤抖着,却依旧固执而缓慢地向前走。
最后,似乎是身体的颤抖过于激烈,她还是缓慢地蹲了下来,她似乎是想抬起双手去捂自己的脸,却在看到双掌上正在微微渗出鲜红的深深的四个月牙形的伤口的时候停下了动作。
终于,有一名男士忍不住拿着一包没有开封过的纸巾上前,想要安慰这名似乎发生了什么非常悲伤的事情的红发美人的时候,发现这名女性并没有如同他想象的一样正在哭泣,但是她的眼眶发红,一双深邃神秘的漂亮绿眸带着些茫然地望过来,像是迷路的幼兽。
在室内还带着墨镜的俊朗男性在这样的视线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没有开封的纸巾收了回来:“我很抱歉,我还以为你在——”
“等等你的手?!”这名男性的视线在扫到红发美人掌心的红色的时候震惊的语调都变了,“这是你自己弄的?你不会觉得痛吗?!”
阿丽亚娜闻言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回答:“大概是有点痛的吧。”
“什么叫做大概啊?!”带着墨镜的男性忍不住大声吐槽道,然后在看到阿丽亚娜纤弱的身形和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一般的幽绿色双眸时,不由地降低了音量,他上前将阿丽亚娜扶了起来。
“总而言之,先买酒精或者双氧水处理一下你掌心的伤口吧。”
与此同时,某一趟从布鲁德海文飞往纽约的飞机已经抵达了肯尼迪机场,飞机停稳之后,坐在商务舱的气质儒雅的中年男性取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寻到了一个号码,号码的备注为——“亲爱的牧羊女”。
他轻笑了一下,拨通了这个号码。
机场内,站在一边任由陌生的男性替自己处理掌心的伤口,双氧水直接喷洒在伤口上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阿丽亚娜那被陌生男性强制要求挂在手臂上而不是拎在手里的手提包里响起了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