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向纽约这座城市洒下第一缕辉光的时候,丝丝缕缕的光芒从窗帘的缝隙之间投射到了房间内铺着的卡其色的羊毛地毯。
光芒被缝隙夹成的一条金线延伸到床铺上隆起的部分,仿佛是被绣在被褥上一般,不过当床铺上的隆起微微动起来的时候,因为金线的静止不动又很快就会被发现这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觉。
半晌,床上的人缓缓坐了起来,半合着的蓝眼睛看上去仍旧睡眼惺忪,一头黑色的短发还带着睡醒过后的凌乱,随着他的起身而从滑下来的被褥上方露出了大片肌肤,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排列着紧致而充满了某种呼之欲出的张力的腹肌的腹部以及赤/裸的胸膛。
坐在床上明显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迪克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身旁,身边的位置还能摸到丝丝还未完全退去的淡淡的温度,加上布料柔软的触感,如同与恋人赤/裸的肌肤相贴般让人不由感到恋恋不舍,熟悉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手在床褥之间摩挲了一会。
在这种触感之中缓缓回过神来的迪克收回手,伸了一个懒腰,掀开被子,露出了两条只穿着膝盖以上的宽松棉质运动裤作为睡裤,露出的小腿肌肉线条充满爆发力却线条流畅的大长腿,双脚伸进拖鞋。
迪克回身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位置,露出了一丝纠结的神情。
他昨天晚上很晚才回到这幢别墅,换下制服藏好以后他就回到阿丽亚娜的卧室里,他回来的时候阿丽亚娜还在熟睡之中。
不过跟以往结束了夜翼的工作之后因为体力的消耗而极为疲惫能够倒头就睡不同的是,他昨天晚上因为收到了许多的信息以及建立在那些信息之上的自己的一些判断而大脑一片纷杂,无法马上入睡。
他隐约记得,在自己失去意识陷入睡眠之前,他一直盯着阿丽亚娜的睡颜,脑海中的纷杂随着心中涌上来的沉静的感觉而逐渐平息。
想到自己睡着的姿势大约有些奇怪,迪克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一刻,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迪克循声望了过去。
穿着与在布鲁德海文的公寓里的那件截然不同的花色的围裙的阿丽亚娜手中拿着汤勺,一如他第一次从循环中苏醒时看到的那样。
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的阿丽亚娜看到明显刚起床,赤/裸着上身的迪克,视线非常轻微地移开了一点:“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哦,迪基?”
迪克并没有错过阿丽亚娜的神情,包括她藏在一头云霞般的红发间微微泛红的耳尖,一晚上都保持的,哪怕睡过一觉之后醒来也没有变得更好的沉重心情在一瞬间变得轻松起来:“我马上下去。”
阿丽亚娜见过无数次他赤/裸着上身的样子,但无论多少次,在白天看到他的时候都会感到羞涩,哪怕她已经在尽力掩饰了。
都说情/人之间相处久了,看到对方的裸/体就仿佛看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他以前是赞同这个观点的,尤其是在经历了两次仿佛没有尽头的循环后,他大概比任何人都清楚,一遍又一遍地经历相同的事情到底会让人麻木到什么样的地步。
正因如此,阿丽亚娜的那份羞涩对他而言就显得格外特别而又分外珍贵——为什么明明看过了一遍又一遍,她还是会如同第一次看到那般,感觉到羞涩呢?
又或者,他大概只是希望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相同的事情而产生的那份麻木之中,有什么东西还能够历久弥新般地留存下来吧。
洗漱完毕的迪克穿着居家时的宽松棉质T恤和运动裤,踩着拖鞋下了楼,在一楼餐厅里的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他跟阿丽亚娜相对而坐,享受着早餐,不时聊上几句,气氛良好,仿佛昨天晚餐时在这个地方产生的矛盾从来没有在他们之间发生过。
迪克用餐叉把卷好的最后一块培根送进嘴里,抬眼看着对面用餐完毕正在擦拭嘴角的阿丽亚娜,他知道他们两个都绝口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就等于那件事情已经翻篇了——至少阿丽亚娜是那么想的。
但他知道在他这里其实并非如此,只不过昨天晚上在跟斯塔克聊过之后,他对于阿丽亚娜的态度有了一些猜想,她丝毫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情是否也跟她很有可能是变种人这件事情有关。
他很想知道答案,但却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开口,他总不可能突然对阿丽亚娜说一句——“我怀疑你是变种人,不用担心我没有歧视,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告诉我”,就算阿丽亚娜真的是变种人大概也会觉得他脑子进水了吧。
实际上他现在真的在考虑是否是自己多虑了,但是老沃辛顿是出了名的反变种人主义者,就连他的儿子是变种人也无法改变他的态度,他宁愿穷尽整个集团的财力去开发将变种人改造为普通人的药剂,在药剂开发成功之前都将他儿子的双翼禁锢、隐藏起来,也不愿意接受和承认自己有一个变种人儿子。
在这样的前提下,奥巴代亚在与沃辛顿集团有合作的时候不惜将自己的女儿阿丽亚娜送进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