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案件很重要,但是我正在接手的案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马上查清楚的,”迪克看着不远处挂在墙上,就连时针和分针、秒针的走动都该死地熟悉的挂钟,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然后转过头对身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的同时笑了一下,“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哦。”
即将说出口的话被对方尽数说出,而且基本上分毫不差,整个人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倒错感的同事看着迪克唇边的笑,愣了好一会儿。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这、这样啊,那……”
“祝我和我的女朋友有个愉快的周末,对吧?”迪克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在同事显然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的怔愣眼神中蹲下身将散落在地上的文件一页页地拾起来,“非常感谢你的祝福。”
将文件收拢,迪克站起来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同事,带着调侃地挑起了一边的眉:“怎么了?你不赶着下班了吗?”
被这句话惊醒的同事慌乱地说道:“你、你说得对,你也别太累了,那我就先离开了,下周见格雷森警官。”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对方匆忙的背影,迪克转过头,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他将手中从地上拾起来的文件页放进了档案袋中——一模一样,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迪克将办公桌下左边的抽屉打开,想要将档案袋放进去,然后就看见了他“前三天”的时候因为感兴趣买来却没有时间看只能放在抽屉里的小说《一周》,浅色的封皮上,眼角挂着巨大的夸张而荒诞的白色泪滴的黑色羔羊奔跑在虚化的莫比乌斯环上。
他记得那名BAU的小博士曾经说过,这本书的封面似乎是作者亲自参与设计的,是对方觉得最契合这本小说的封面。
对了,他就像这本小说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全名的女主人公一样,陷入了不知道该如何破解的莫比乌斯环一般的死循环中。
唯一的区别就是,女主人公并不记得自己正在经历一遍又一遍的轮回,而他却记得自己经历过的每一次循环,他想起自己的第一次“重生”,他开始怀疑在那之前他是否也在经历自己也没有了记忆的循环。
也正因如此,他或许比《一周》的女主人公所面临的情况更加艰难,因为他只是在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和经验告诉自己,这些方法全都没有办法打破这个可怕的循环。
迪克最后看了一眼那本小说,把档案袋放在上面,然后合上办公桌下的抽屉,朝着警局外走了过去,在路过一面玻璃墙前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面上自己的倒影,然后缓缓停下了脚步。
没有经历激烈的战斗,虽然“这一周”每天睡觉的时间并不长,但不像是“许久不见”的提姆一样连轴工作只靠咖啡续命,所以墙面上的他脸色看上去倒也不算差。
但是他的双眼却仿佛是不眠不休地经历了无数场战斗那般地疲倦,再加上墙面并没有镜子那样地清晰,玻璃墙里面的办公室也没有开灯,用于遮挡的盆栽是暗绿色的,倒映出的他双目几乎没有神采。
又或者说……即便不是倒映在墙上,他的双眼也是如此呢?
迪克对着墙面上自己的倒影缓缓地伸出了手,手毫不意外地触摸到了冰凉的触感,然而这指尖传来的点点冰凉却像是猛然点醒了他。
他将手伸进了裤子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手指飞快地一顿操作,手机的界面迅速地变换,一个巨大的黑色蝙蝠标志取代了原本的手机桌面,在这个系统界面中,迪克毫不犹豫地找到了一组没有标记名字的号码,拨了出去。
手机拨通了,在等待接听的过程中,迪克将背靠在了那面玻璃墙上,从他“第一次”进入这个循环来算,大概已经是第十几次了吧。
要说这一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对于他来说,大概已经是就连复述都有点恶心的程度了——从警局回公寓,在公寓的沙发上睡着,醒过来之后独自面对没有手机房门被反锁的公寓,门外会有猪面教授的“机器娃娃”来袭,他听到“邻居”的呼救后不顾身份暴露的风险出门救人,最后被救下来的“邻居”杀死。
在第一次的循环里,他还以为一开始经历的一切都只是梦,直到现实中发生的一切都跟“梦”吻合起来,他才不得不开始明白,他或许是真的从那一次的死亡中“重生”了。
既然已经意识到了那一点,他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第一次的时候,当他从昏睡中醒过来,他依旧选择了出门救人,无论那个呼救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邻居”,他永远没办法对那样呼救的人置之不理,更何况那样很可能会把楼上楼下真正的邻居给吸引过来。
他选择了在将那几个“机器娃娃”撂倒之后直接打晕“邻居”。
他叫了救护车,然后扛起了“邻居”,然而还没等他把重伤的“邻居”送到楼下,他就在楼道的转角处遭遇了一批来历不明的雇佣兵。
雇佣兵并不难解决,难解决的是夹在他们之间的“机器娃娃”,是的,他在战斗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