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院子里蚊子也增多不少。
叶姝去二楼挑了套水绿的新中式旗袍穿,临出门时吩咐谷声记得打开蚊香液。今天客人不少,谷声忙里忙外,叶姝趁机打了个车出去。
平时她很少在茶馆以外的地方穿旗袍,弯腰、乘车不便是一回事,另一方面还是外边太过吸睛。
但有时候又不得不这样。就像演员换好戏服,走下舞台穿过大街小巷般惹人注目。
今日跟郁深的约会定在一家咖啡馆。刚好,就是他们大学里分手的那一家店面。
可惜六七年过去,门牌和店主早已经换了,装潢也是完全不同的网红风格。
抿了口咖啡,叶姝轻轻用纸擦掉杯边的口红印,给出评价,“这家比之前那家要好喝。”
郁深笑了笑,“那人呢?”
“什么人?”
“我跟江望川。”
还真是喜欢跟他比,不论何时何地,什么话题,最终的归宿好像都是江望川。
她难得轻松下来,开了个幽默玩笑,“这么关注,你是不是喜欢他?”
结果他差点因这句话把咖啡吐出来,“吃醋,小心眼,你不懂么?”
还真是坦率。
叶姝装作几分惊疑,“所以你要把我抢回你身边?”
“你本来就是我的,”话落兴许觉得太过自我,怕她不舒服,忙添加一点惯用伎俩,“如果不是是你爸把我们拆散,我们现在应该已经结婚了。”
结婚。
这两个字在他嘴里,说得跟上班、下班一样轻易。
她半垂下眼,声音低落下来,有种道别的预征,“我想了很久,这些天跟你一起很开心。但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了,你现在是江如怜的,以后也只会是江如怜的。”
郁深眉头一蹙,“只要你觉得我不是,我就不是。”
“你每天都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吃一起睡。”
“我也可以跟你这样。”
叶姝睁直了眼,窗口里的风总算吹进来一点。心里猛然浮现一些画面:难过伤心的,关于死亡的,关于崩溃的。
心上涌过一股郁气,眼泪瞬间啪嗒落在了咖啡桌上。
“我不要。”
她嗡嗡着嗓音,扭过头去不让他看见泪水。看着坚强,又还跟过去一样任性。
也许有时候生活就缺点这样的调味剂。
郁深心上有些触动,怔了两秒。面上同情她,私下底又不觉一阵怅惘。好些年了,没人在他面前这样。
上一次这样的,还是一些个争风吃醋的夜店小姐,想要的都是他兜里的钞票。没人想要他的心,他的心不值钱。
原来个人的价值还是得从回忆里找,这不就找到一个。她是真的爱他,愿意信他撒的谎,愿意在谎里醉生梦死,不肯醒来。
因而他也耐着性子,坐她身边去哄,“乖,给我点时间。”
这句话对所有的女人适用。
她照样耍小性子,“我要你现在就跟她分开。我才是先来的,现在显得我是什么人?小三?”
“你不是!——芝芝,她帮了我很多,我至少要找到机会才能离开。”
这回她干脆不说话了,起身作势要走。
郁深忙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拉过来,放进掌心里。拇指揉搓着她湿热的掌心,像手里盘了一串玉那样玩弄。
“不走好不好?”
她的眼泪掉个不停,都快把他心脏淹没了。因为想成为他的独一无二,意义重大的眼泪。
应该拿副画框把这滴泪裱起来,挂在墙上。告诉他世界的每一人,他不是没人在乎。
“乖,别哭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艺术跟灵魂总算合二为一。然后递上一个温暖又像避风港的拥抱。
他像抱了只冷嗖嗖的猫,刚从新主人的家里跑回来。身上有点脏,但他多好,不嫌弃。
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哄小孩般拍了拍她柔软的背,涌入鼻腔一阵温柔香气,跟水一样,是她身上独有的,多年不变。
以前郁深喜欢埋在她的颈窝里,吻她长而细瘦的脖子。衔住一块柔软颈肉,制造一个暧昧的草莓印。
那样做,灵魂总会格外踏实。爱他,就是把全部都给他,包括所有别的可能都要抹杀。
他便会像蜷缩在摇篮里一样,专心且不必深谙世事。
平日他从不轻易许下承诺,叶姝却是个例外。
他声音深情又郑重,“芝芝,除了她,什么条件你都可以提,我都能满足你。你爸也好,亦或者别的什么。”
闻言怀里的女人动了动,抬起头来,眼眶边上挂着滴清泪。
“真的?”
“真的。”
“好啊。”
声音清亮,赌气似的,还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