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秋虽不懂朝政之事,却也明白,若是太子之位落在了七皇子头上,八皇子和镇国公府便陷入了劣势的境地。
东宫太子是一国的储君,是名正言顺的继位者。与之相对立的党派就是谋权篡位。而出师无名,背上逆贼名声可是对八皇子没有半分益处的。
想到这里,姜南秋的情绪越加低落了。
不远处摇床上躺着的女儿忽然啼哭了一声,打断了姜南秋的思绪。
奶娘立时将女儿从摇床里抱了起来,柔声劝哄了一番。约莫一刻钟后,姜南秋才渐生困意。
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景安之已回了秋阑阁。
他坐在床榻旁的团凳上,手里正抱着他们的大女儿。景安之手里耍弄着拨浪鼓,正与奶娘们一起逗弄着女儿。
女儿还太小了一些,眨了眨眼睛后,就又睡了过去。
姜南秋轻唤了一声景安之,又从上至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直到发现景安之的身上没有任何伤之后,才放下了心来。
只是景安之坐在团凳上的姿势有几分奇怪。
姜南秋大概猜到他在宫里受了蹉跎。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若是多问,反倒徒增彼此心中的担忧。
所以姜南秋便佯作不知地对他说,“爷回来了。”
景安之含笑点了点头,问,“身子可还好?”这一次的生产犹如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
姜南秋瞧着襁褓中的一双儿女,觉得自己的辛劳十分值得。可是对于景安之来说,却是几乎吓破了他胆子的一次劫难。
还好,上天垂怜,让他的秋儿诞下了双生子,如今长房也后继有人了。往后,他就该想法子去买些羊泡来,或者干脆去找诸葛大夫,让他给自己开了绝嗣药。
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不会再让姜南秋受生产之苦了。比起百年后子孙满堂,他更想让自己的妻长命百岁。
“你辛苦了,”景安之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袋子银票,并道,“这是八皇子托我交给你的。”
姜南秋一愣,盯着那一摞银票,很是不知所措,“殿下给我银票做什么?”
景安之笑着道,“殿下的意思是,这点钱由你来分配。”
姜南秋却眨了眨眼睛,更加疑惑不解。
八皇子府中有好几个惊艳老道的账房师傅,管账理财都是一把好手。而她不过是个内宅女子,八皇子为何要把这数量惊人的银票交给她?
景安之眉目柔和,眼中是腻死人的温柔,“我想,这是殿下要将你纳入麾下的意思。”
姜南秋愣住了。她素白的脸上都是怔愣之色,过了一会儿,才露出了如花般的欢喜,“夫君说的可是真的?”
姜南秋难以置信。八皇子这样的天潢贵胄,居然会接纳一个女子!况且,这可是差之毫厘,就会满盘皆输的雄伟大业啊!
八皇子愿意将她纳入麾下,便代表着他认可姜南秋的本事。
作为女子,姜南秋被局限在内宅的一亩三分地之中。她不能像景安之那样去官场上腾云驾雾,做出一番事业来。便只能躲在暗处,以女眷的身份为八皇子出谋划策。姜南秋不敢有奢望,也不敢有奢望。却不想八皇子在她生产之后,递来了橄榄枝。姜南秋的心中弥漫着被人尊重,看重的欢喜。
如今的姜南秋,已经不会在景安之的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
此刻,她弯着自己如同一轮皎洁明月般的明眸,笑盈盈地与景安之道,“夫君与殿下都对我抱起希望,我必定不会辜负了你们。”
姜南秋可是管家理事地一把好手。
八皇子既有大业要做,少不得要以丰厚的银钱为他铺路。
既如此,她就得想法子钱生钱,还要做好汉章帝会刁难八皇子一党的准备。
景安之见她劲头十足,心里也十分高兴。
夫妻两人躺在床上说了会儿话后,姜南秋再次露出了疲惫之色。景安之哄着她入睡,直到她熟睡之后,他才拖着自己已然肿胀不堪的双腿,去净室沐浴净身。
这点小伤对景安之来说,不算什么。汉章帝也算是手下留情,只略略地蹉跎了景安之一回,往后的大风大浪只会比今天的更猛烈。景安之已做好了迎难直上的准备。只是
当景安之躺在床榻上,抚着身侧姜南秋如墨般的髻发,他想,只要能护住妻与子的安危,让他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第二日,景安之与王氏都来秋阑阁看望景安之。在得知景安之只是在御书房前被罚站一夜后,景德山也安了心。
只是,他还是说道,“惩罚虽不重,却表明陛下已然是厌弃了我们镇国公府。
帝王之怒,他作为臣子,总是有几分惧怕的。
谁知景安之却是淡淡一笑道,“早晚的事罢了,陛下既中意七皇子,那么镇国公府就会成为他的眼中钉和肉中刺。”
如今汉章帝之所以还没有对镇国公府下手,也只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