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笑着招呼她一同坐下吃早膳,“你这孩子,就是太讲规矩。”
用完早膳,王氏笑盈盈地问道,“这几日补药可有按时喝?”
姜南秋点了点头,并适时地提起了景昭月,“大姐好福气,进门才三年便得了一儿一女,秋儿心里很是羡慕。”
提到儿女成双的长女,王氏却露出了几分愁容来,“她是面上瞧着风光,其实姑爷房里养了一堆莺莺燕燕,惹得她很是烦心呢。”
王氏与姜南秋情同母女,在她跟前也没有好隐瞒的地方,便道,“这几日姑爷为了个妾对她动了手,我心里疼惜得不得了,想着要把景昭月接回府几日,你意下如何?”
昨夜容嬷嬷已与姜那南秋说了这个消息,纵然姜南秋心里不喜欢这个大姑娘,却也不能在王氏跟前表露出半分,“母亲说笑了,咱们镇国公府本就是长姐的娘家和依仗,秋儿心里也盼着能与长姐多亲近几分,如今可正是机会呢。”
王氏满意地点了点头,便让嬷嬷们去清扫景昭月旧日李的闺房。
姜南秋陪着王氏料理了一番家事后,便心事重重地走回了秋阑阁。
嫣红与景昭月让她十分烦心。好在嫣红已被灌下了避子汤,又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女婢,想来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倒是景昭月,眼巴巴地回了娘家,只怕藏了一肚子的坏心思。
姜南秋步伐沉沉地走回了秋阑阁,与玉儿商议,“昨夜世子爷是恼了我了,一会儿等他回了府,咱们便去外书房寻他。”
玉儿道,“奴婢瞧着世子爷也舍不得冷落夫人,夫人多软和些,世子爷必然会消气。”
玉儿随着姜南秋嫁进镇国公府几月有余了,经历了诸多内宅里的纷争,心性也成熟了不少。姜南秋瞧着便笑着赞了玉儿几句,并道,“你放心,我知晓该如何让世子爷消气。”
揽月阁,自从谷翠被景安之活活打死之后,便只有一个名字芳儿的丫鬟伺候着姜南秋。这芳儿性子有几分懒散,平日里伺候荣梦晗并不精心。
本以为荣梦晗会借此发作一番,再不济也要向荣梦晗告状才是,可是几日过去了,揽月阁的正屋却是安静得厉害。
芳儿到底不敢做得太过火,这一日如同往常般去唤荣梦晗起身,谁曾想荣梦晗早就苏醒,并穿戴整齐地坐在了书桌后提气练字。芳儿惦记着荣梦晗头上的玉钗,便走上前去禀告,“姑娘,咱们后院里可出了件大事呢。”
荣梦晗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什么事?”
芳儿笑着道,“昨夜世子爷将嫣红收了房,还有,大姑奶奶要回府上住上几日,太太很是高兴呢。”
荣梦晗写字的手一顿,片刻后,她才嗤笑一声,“我知晓了。”见芳儿不肯离去,荣梦晗才取下了发上的玉钗,递给了她,“劳烦帮我多盯着些秋阑阁。”
芳儿捧着那玉钗爱不释手,连口笑着应道,“这是自然。”
不过时,大厨房送来了午膳,还是四菜一汤,荣梦晗并不觉得简陋,吃得津津有味。直到用过午膳后,她再度叫来芳儿,并将写下的书信交给了芳儿,“把这封信送去给景昭月。”
芳儿不敢推辞,想到昨日李嬷嬷的吩咐,便又道,“姑娘别气馁,李嬷嬷说了,爷的意思是下个月就抬您做姨娘,到时候您就风光了。”
荣梦晗淡淡一笑,眸子里不见半分欢喜。
抬为姨娘又如何?她已彻底失去了景安之的心,即便有了姨娘的位份,他也不可能再踏足揽月阁半步。
哼,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他又收用了嫣红,哪里还会在意她呢。荣梦晗已陷入了如此凄惨的境地,再怨天尤人已是无用。为了绝地反击,她不得不置之死地而后生。起码在景安之的眼里,她与他是有过肌肤之亲的,若是她突然怀了身孕,难道景安之还能对她置之不理不成?
夜幕降临之后,姜南秋没有在秋阑阁内等来景安之的身影。他甚至没有让阿吉或者阿平来知会她一声。
姜南秋让荣嬷嬷去前院打听了一番,得知景安之一回府就去了外书房后,就知道他的气还没消。
玉儿,凌青,凌寒三个丫鬟都在旁为她出谋划策。一人说,世子爷最是瞧不上茉莉才发了火,另一人说世子爷最在意夫人,所以不愿意夫人替他安排别的女人。最后还是容嬷嬷一锤定音,叹息着与姜南秋道,“爷是天之骄子,素来只有女人眼巴巴地等着他去宠幸,夫人又则呢么能将他推到别的女人那里?”
姜南秋后知后觉地附和道,“是了,嬷嬷说的是。”那夜她贸然要抬举茉莉的举措,伤害了景安之的自尊心。
姜南秋大彻大悟,心间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她带着丫鬟们去了小厨房,亲自为景安之做了吃食,然后回屋换了身轻薄又能凸显身段的里衫。
夜色重重,姜南秋踩着月光走到了外书房。房门紧闭,两个小厮如同门神般守在门口,瞧见姜南秋的身影后,只是木着脸道,“爷说了,今夜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