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不通。按理说堇白看了贴子便应该是自己,怎么倒一点回音都没有?难道堇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还是说他忘了自己这个娘亲?
不可能,堇白那么乖巧善良的孩子,怎么可能忘了自己的娘亲。一定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这么远的路都来了,这么长的时间都等了,她需要再耐心一些。
官员这次等着办事的时候才去的亲王府,伊尔汗亲王早忘了这档子事,见他又问起,便问随从把信送了没有?
随从信誓旦旦地说送了,放在质子书桌上的,一眼就能看到。
伊尔汗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只让他再送一次。
那随从心想一个质子,事儿还挺多。再进宫时又帮别人带了信,结果他不识字给拿错了,把别人的信交给了堇白,堇白一看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问,那随从早已经跑得没了影。
谢晚云自然又没等到消息。再去找官员打探时,对方便有些为难。暗示或许是质子不愿意与她交往,劝她不必再费心思了。
谢晚云也只得按下满腹疑虑和失望,好在她人已来了,来日方长,总有能遇见的一天。
她出了府衙,也不想乘马车,慢慢往自己的店铺走。
“这不是谢夫人吗?哎呀,真的是谢夫人啊,好巧!”一个惊喜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
谢晚云抬头一看,原来是上京城的一个大商人名叫陈升,与她也颇多生意上的往来,他乡遇故知,两人都很高兴,谢晚云便请陈升来自己的云间坊坐坐。
陈升一进门,见到生意兴隆的场景,便啧啧称赞。
“当初谢夫人要来漠北,同行都颇不以为然,结果夫人果然是做大事的,生意做得这么好,在王廷怕是没人比得过吧?”
谢晚云道:“我初来乍到的,哪有那么容易。你看到的,不过是表象罢了。”
陈升点点头,“万事开头难,坚持过去就好,我这趟来漠北,也是想考察一下,看能不能做,正要向谢夫人请教呢。”
谢晚云笑道,“你若真的有这个想法,我定当知无不言。王廷这个地方,在上京人眼里是偏僻,那是我朝一向以自我为中心,导致眼界狭窄了。其实此处通往西域各国,再往西走还有大食安息等国,商机大得很,你在王廷也见着不少异域商人吧?”
陈升一听,眼睛都亮了,击掌道:“对啊!我来了有几天了,真是大开眼界。谢夫人,不如你我联手,大干一场。”
谢晚云莞尔。
陈升突然想起一事,说道:“谢夫人,我来时路过蓝月关,你猜我见到谁了?”
“谁?”谢晚云突然心跳有些加快。
“内阁次辅-燕绥之燕大人。他如今在蓝月关,好像是军需官,唉,堂堂一个次辅,竟沦落到这个地步,我看燕大人脸色很是不好,瘦得都脱了形,还一直咳嗽。”
陈升边说边摇头。
谢晚云的心都揪起来了。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陈升仍在不停地说话,可是谢晚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燕绥之,他到底怎么了?
陈升还在说。“也不知怎么搞的,蓝月关的军需物资差得很,燕大人还向我打听能不能从漠北买一些,您看这都是什么事啊?难道朝廷都不管蓝月关了么?”
这几句话谢晚云倒是听清楚了。“都需要些什么呢?”
陈升摇头道:“过冬的棉服,棉鞋,药材,几乎什么都缺,也不知朝廷是怎么想的?当真不跟漠北打仗了,就不管兵士的死活了?”
好容易送走了热心肠的陈升,谢晚云一直呆呆地坐着,良久,做出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