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她一直忙碌漠北的事,燕绥之自然是知道的,他知道阻止不了她,也就一直不曾表示意见。
谢晚云以为他是来劝她改主意的,便把信丢在一边,直到晚间收拾了回家才想起。拆开信纸,燕绥之刚劲有力的笔迹跃然眼前。
谢晚云才看了几行,脸色就变了。
燕绥之说他一直调查的事,已有眉目。但因事关重大,不方便在信上说,请她到府上一叙。
谢晚云真懊悔为什么现在才看到信!
也顾不得其他,便吩咐赶紧备马车,她要去燕府!
玉坠意外极了,看夫人这个样子,应该不会是找燕大人叙旧的。可是什么事能让她急成这样?
忍不住说道:“夫人,今日天色已晚,不如等明日……”
“不!”谢晚云眸光炯炯。“我一刻也等不得了。”
马车在夜晚空旷的街道上飞驰。
谢晚云心中像是燃烧了一团火。她探出头去,夜风吹乱了她的鬓发,看着奔跑的马儿,只想让它们快些,再快些。
枉死的谢家满门,三军将士,他们都在等着她的答案。
燕府终于到了,谢晚云顾不得等门房通报,便大步入内。
燕府的下人们自然知道,这才是他们的主母!早有那腿快的跑进去报信了。
燕绥之一直在书房等她。
他知道只要她看到了信,不管多晚都会来找他的。
谢晚云穿过庭院,穿过回廊。从来没有觉得燕府有这么大?房舍有这么多?
终于,她站在了燕绥之的书房门口。
“姩姩,你来了。”燕绥之安安静静地出来迎接她。
“你信上说的有了眉目,具体怎样,快告诉我。”谢晚云顾不得客套,连声追问。
“姩姩,你先坐下。这么多年都等了,不急于这一时。”燕绥之伸手握住她的手,把她带进房门。
谢晚云一门心思都在真相上,竟也没有拒绝他这么亲热的举动。
两人在书桌前坐下来。
青书奉上清茶,点亮烛火,便退下了。
烛火摇曳,衬得两人的脸色有些忽明忽暗。
火光映在谢晚云眸中,燃烧着。她紧紧盯着燕绥之,“快告诉我。”
燕绥之心绪复杂,从书案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展开了铺在桌面上。
“行军图!”谢晚云定晴一看,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立刻倾身过去,借着烛光仔细察看。
乍一看,这幅行军图制图严谨,标注清楚,看不出什么问题。然而,她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这张行军图你从何处得来?”她压抑着汹涌的内心情感,问道。
行军图是军事机密,除了皇帝和领军的主将,别人根本看不到。身为内阁次辅的燕绥之也没有这个权限。
“这是照了原图临摹的,原图放在军机处。”燕绥之缓缓说道。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燕绥之!”谢晚云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声音。“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如果被人察觉,你会面临什么处罚?你不会不知道吧!”
身为朝廷要员,竟私盗军事机密,这可是重罪!临摹也不行!
燕绥之眼前一亮!激动地说:“姩姩,你关心我?”
谢晚云简直无语。
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正在说这么严肃和危险的事,他的关注点放到到哪里去了?
“你……有想过后果吗?”
燕绥之点头,目光深邃。“自然想过,可是我认为值得。”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反过来劝慰她。
“姩姩你放心,我很小心的,不会让人发觉。我也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毕竟我还要照顾你和堇白。”
“那摄政王韩承府中的行军图又是怎么回事?”谢晚云仔细看图,仍然不得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