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朝堂之上一片唏嘘之声。
韩承看看众人的情绪都宣泄得差不多了，这才走出来。朗声道：“皇上，微臣还有话说。”
“摄政王请讲。”德宗皇帝说道。
众人也都有些意外，这时候了，这老狐狸还有什么主意？
“皇上！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身为臣子，不能为主分忧，已是汗颜，若再以主子受辱为质，那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有脸活着吗？”韩承面容严肃，话说得慷慨激昂。
众人都被整晕了。这是什么意思啊？主和的是你，不肯送质子的也是你，难道还有其他办法？
“摄政王的意思是……”德宗皇帝迟疑问道。
“皇上！历代皆有以宗室女，甚至宫女，册封为公主和亲，我朝自然也可以宗亲之子代替八皇子为质啊！既答应了漠北的要求，又全了朝廷的体面，更兼顾了皇上一片爱子之心，岂不一举三德？”
一片惊叹声！众人纷纷表示佩服。摄政王，不愧是你，果然老谋深算！只是不知谁家儿郎要遭殃了？
黄炎敬站出来问道：“摄政王此话倒是说得容易，可是眼下让谁代替八皇子为质？况且八皇子年少睿智，容貌清俊，各宗室之家哪有合适的人选？”
燕绥之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与摄政王韩承表面上一向交好，前几日韩承突然登门拜访，还向他打听堇白几岁了，有什么喜好，还特意把堇白叫过来考较过他的功课。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不过也并未多想。难道这个老狐狸在打什么算盘？
果然，韩承大声道：“臣推荐一人，由他代替八皇子出质，再合适也没有了。”
不怀好意的目光停留在燕绥之的脸上。
燕绥之只觉得那目光里长出了一只手，卡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
韩承的声音裹了刀片，一个字一个字地刺进了他的心里。
“内阁次辅燕绥之燕大人的侄子，燕堇白，年少聪慧，文武双全，和八皇子年貌相仿，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朝堂上响起一片惊叹声。
燕绥之的脑中一片空白。
所有的声音都像隔了一道屏障，嗡嗡的，听不清楚。
眼前站着的人一个个都模糊起来。
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
“燕大人，燕大人？”摄政王韩承那张不怀好意思的老脸在他眼前晃动着。
燕绥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指甲深深地掐着自己的手掌，用刺痛来清醒自己已经有些混沌的大脑。
“多谢摄政王的抬爱，只是小儿顽劣，如何当得这般大任？”燕绥之听到自己的声音，虚无飘渺，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一般。
“燕大人过谦了。我已见过堇白少爷，真是聪慧过人，况且还会武功，是出质的不二人选。燕大人这般推诿，莫非是舍不得？”韩承阴测测地说，眼神晦暗。
燕绥之转身去看皇帝。
德宗皇帝的表情若有所思，却隐隐含着一丝期待。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
刚才联手演了一出好戏，张好了网，等着他的堇白跳进来。
燕绥之心脏剧痛。
他一向机敏过人，此时却完全乱了方寸，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德宗皇帝摇头说道：“摄政王此言不妥，那漠北要的可是皇子。”
韩承大声道：“皇上，咱们也没说不给他们皇子啊！请皇上下诏，册封燕堇白为亲王，即刻前往漠北为质。一个亲王当质子，可是给足他们面子了。”
众人一片惊叹。
有幸灾乐祸的，有等着燕绥之的笑话的，也人眼里满含着同情。更有人心存疑惑，只是个侄子，为何燕大人这么心碎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