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湖面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了层层涟漪。水面上,有几只水鸟飞快地掠过。
阳光透过柳枝照在她的脸上,投下些斑驳的光影,既朦胧又绚丽,凤眸微微上翘,眼尾湿红。鼻梁高挺,红唇潋滟。
燕绥之目光所及,正是她羞红的侧脸和红得半透明的耳垂。
他喉头有些发硬,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再也按捺不住,汹涌而出!
“姩姩……”他向她靠过去,颤抖的手握住她的肩。
谢晚云的心脏狂跳,气息也有些急促。
燕绥之身上如兰似麝气息笼罩了她,她想推开他,却又浑身无力。
“姩姩,我的姩姩……”燕绥之眸光暗沉,嘴里喃喃地念着,收紧了臂膀。
谢晚云没有躲避。
下一秒,她靠在了燕绥之的怀里,扬起湿润的凤眸,静静地瞧着他。
燕绥之摒住了呼吸,手指微颤,几乎是虔诚地抚上了她的面颊。
两人都在对方的瞳仁里看到了对方的影子。
气息越来越近……
谢晚云的睫毛轻颤着,像蝴蝶扑扇着翅膀。
燕绥之的心都醉了。
“伯父,娘亲!你们快看,我抓到了什么?”堇白大呼小叫地跑过来,手里还抓着一只鸟儿。
“啊!”
孩子陡然发出一声尖叫,一扬手丢了鸟儿,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你们请继续!”
喊完掉头就跑,还哈哈地笑着。
谢晚云已经迅速从燕绥之的臂弯中挣脱出来。一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她刚才是怎么了?怎么能,怎么可以那样?!她一定是昏了头了!
燕绥之恨得咬牙切齿!
堇白这个臭小子,他是故意的吧?!看回去怎么收拾他!
摄政王韩承负责审理六皇子李成舜贪腐一案。
他也知道皇帝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办的目的,无非是六皇子身份特殊,主审官的官职,威望,缺一不可。
朝中官员,皇亲人人推诿,最后还是他接过了这个烫手山芋。
其实事情很好查清楚,主要是看皇帝是什么态度,准备给六皇子李成舜什么程度的惩罚。
在揣测上意这方面,他还是颇有心得的。皇帝对这个儿子不满已久,是想好好罚他,那他就不必留情面。
罚没,流放,按着规矩来便是,也给足了燕绥之和他背后的内阁首辅黄炎敬的颜面。
只是他没想到燕绥之会突然出手对付李成舜,也没听说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梁子啊!
韩承心里想着事情,马车已经进了府门。他下了马车,头也不抬便向后院走去。
“女儿给父亲请安!”一个甜甜的声音忽然响起。
韩承抬头一看,正是爱女韩如意,脸上凝重的表情情不自禁地松懈下来。
“如意,今日打扮得甚是好看,准备去哪里?”
韩如意身上穿的,正是那日谢晚云送来的那件深兰色绣铃兰花的裙子。头发不像往日那般高耸着,却是梳了个流云髻,飘逸婉约,上面只插了一枝碧玉的簪子,打扮得清雅华贵。
韩承很少见女儿这么端庄素雅的模样,眸中露出赞许之意。
韩如意笑道:“父亲,我正要去看看新订的夏衣呢,父亲你不知道,前些日子谢夫人来家里,给我送了几件衣裳,喏,这件就是她送来的,好看吧?所以我又订了夏衣,昨日她派人送信说面料已经到了,让我抽空去选样式呢。”
“哪个谢夫人?”韩承蹙眉。
“哎呀,父亲,您可真是孤陋寡闻,就是镇国公嫡女,谢晚云啊!前些日子她开宗祠休夫你不知道,春蒐时猎场救驾的事您总该知道吧?”韩如意嗔道。
“你何时与她走得这么近了?要做衣裳,家中有的是针指匠人,怎么还把外人引到家里来。”
韩承的脸越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