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谢家的事,谢晚云又怎么能让他独自犯险。他只是谢家收留的一个孤儿,他所做的,已经足够了。
“这个行军图,还在韩承手里,对吗?”谢晚云沉声问道。
“应该是。可是他对此防范得很紧,我还不能得到确切的消息。”燕绥之说完,忽然眸色一寒,急切地说道:“姩姩,这件事交给我来办,答应我,你千万不要涉险!”
谢晚云点头,“你放心,我有分寸。”
燕绥之,谢谢你为谢家所做的。还有,你养大了堇白,这份恩情我会永远记得。
想到堇白,她忽然觉得,当年燕绥之或许就是因为感念谢家曾经的恩情,才会在她生产之时放心不下,才会到侯府外面守着,捡到了被丢弃的堇白。悉心照料,养育成人。
这一切,都缘于恩情。所以,那天晚上的人或许真的不是他。
谢晚云心中竟升起一份淡淡的失望。
她端起面前已经冷掉的茶,一饮而尽。
“燕绥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以后若有了消息,还请你及时告诉我。大恩不言谢,我先告辞了。”
一滴水珠尚挂在她的唇角,迎着光,晶莹剔透。她的脸白得几乎透明,眼中却绽放着光芒,美得眩目,令人不可直视。
燕绥需要调动所有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碰触她。
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眼中是满满的不舍与怜惜。
谢晚云出了兰意轩,阳光明媚,她忍不住抬起手臂遮住刺目的阳光。
她的凤目布满寒霜,唇角坚毅。
行军图,我一定会拿到!
再说秦肃安,自那日在谢晚云那儿大受刺激之后,精神便有些不正常。经常神神叼地自言自语,说够了又哭,哭够了又笑。
魏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原本想着好好养些日子会好,但情况却越来越严重。
这才不得已请了大夫来家中诊治。大夫只说侯爷这是受了刺激,开了安神静气的汤药,秦肃安喝了不少,除了每日呼呼大睡的时间长了些,状态却没什么起色。
后来一见到大夫来就骂他们谋财害命,直到再也无人肯来。
魏氏和秦老夫人对此束手无策,也只得自己抹眼泪。
这天,好久没上门的魏明月突然来了。魏氏见了她就生气,本不想搭理她,可转念一想,眼下家中如此落魄,还有人肯上门就不错了。
魏明月看到秦肃安神叼叼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嫌弃。心想自己当年什么眼光,居然还曾经心悦与他?
幸好没嫁给他!不然如今哭都没处哭去。
魏明月把魏氏拉到里间,说道:“姑妈,如今表哥这样,您有什么打算?”
魏氏愁眉苦脸,“还能怎样?过一天算一天罢了。”
魏明月满脸不赞同。说道:“这样下去可不行,难道表嫂都不管么?”
“她?肃安如今这样,都是被她害的!此时她恐怕正在家中吃酒庆祝呢!”魏氏怨毒地说。
魏明月眼中闪过狠意。她今天可是带着目的来的。这些日子谢晚云几乎不再给她分派差事,佣金也直线下降,每月拿到手的连个小伙计都比不上。
她不是笨人,自然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她不过是夹在谢晚云和姑妈他们之间当了炮灰罢了。这怎么能甘心?利用完就想甩掉,她魏明月可没有那么容易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