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有自知之明,知道惹不起谢晚云,刚才不过是为在秦家人面前挣个表现而已,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便缩回了脑袋。
忽然,她看到了全哥儿。这孩子啥时候来的?
柳芸儿瞪圆了眼睛,大声道:“全哥儿,来了还躲在一边干什么?赶紧过来!你都看到了?这些人是怎么欺负你爹娘的!”
全哥儿又羞又臊,却是迟疑着不答话。
柳芸儿越发恼怒,跺着脚又要骂,谢晚云冷喝一声,“住口!他是主子,岂由你这般大呼小叫?”
柳芸儿张口结舌,悻悻地住了口。
谢晚云不再理她,只对秦肃安说道:“秦肃安,刚才是你要休妻?”
秦肃安脖子一梗,骄傲地说:“没错,你这种女人,我秦家可不要了!”
谢晚云笑了笑,修眉上挑,凤眸微睐。一抹清冷散逸出来,似空谷幽兰,纤尘不染,她的声音亦冷冷的。
“秦肃安,不是你休妻,而是我——要休夫。”
这几句话说出来,便如几滴水珠溅入了油锅,几个人顿时炸了!
女子休夫?闻所未闻!
秦肃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情不自禁地伸长了脖子,追问:“你说什么?”
谢晚云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休夫,没听清楚么?”
秦肃安勃然大怒!
秦老夫人和魏氏气得浑身哆嗦,连呼荒唐!谢晚云,简直是秦家的噩梦啊!
谢晚云无视这几人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不慌不忙地道:“秦肃安,你我之间早已恩断义绝,休夫实属无奈之举,我与你,无法和离,只能休弃。”
堂上一片寂静。
秦老夫人脸色铁青,转动佛珠的指节发白。魏氏快晕倒了,秦肃安眼睛血红,只有柳芸儿面露喜色。
谢晚云回头示意玉坠。玉坠捧着一张文书,送到秦肃安面前。
秦肃安定睛看时,上面“休书”二字看得他气血翻涌,眼前发黑。
谢晚云清冷的声音响起,“秦肃安,休书我已拟好,各无牵涉,你不吃亏,麻烦你签字画押。”
秦肃安像挨是当头挨了一闷棍,打得他头痛欲裂。他堂堂远兴侯府小侯爷,怎么就混到这个地步了?
丢了公职,瘸了两条腿,现在还要被休?这脸往哪儿搁?他这是成了全上京城的笑话了,天底下还有哪个做丈夫能比他更惨?
“谢晚云,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休夫,亏你想得出来!”秦肃安咬牙切齿。
他的瘸腿疼得厉害,连带着手也抖得厉害。
谢晚云也不催促,其实休夫与否对此时的她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和着急,秦家这些人没捞足好处,是不可能这么爽快地放过她的。她只是想恶心他们一下。
赶狗勿入穷巷。
秦肃安红着眼睛,从齿缝里逼出几个字。“谢晚云,你可别逼我。”
要不是打不过她,他早就动手了。可是他到底是个男人,被女人这般羞辱,已经忍无可忍。
大不了拼个两败俱伤,鱼死网破。
秦肃安在心里暗暗发着狠。
秦老夫人和魏氏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只想扑上来把谢晚云撕碎了。不过她们也知道有几斤几两,秦肃安都不敢动,何况她们。
再说还有一班孩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们。
还有他们那个教习师傅,虽然一声不吭,可是看那样子就不是好惹的。
谢晚云见火候也差不多了,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伤感说道:“秦肃安,我也不想逼你,是你们在逼我。生意做赔了我心里也不好受,你就为这个便想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