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云黯然不语。盼了这么久的希望又落了空,谁心里也不会好受。她的孩子,生下来她连一眼都没有看到啊!
寻子之路如此艰难曲折,是老天还要考验她么?
她站着,抬首凝望苍天,天空灰蒙蒙的,空旷而寂寥。
然而,日子还是要接着过。她的铺子生意一向很好,越是这样她越不敢大意,用心经营,诚实守信才是做生意的根本。
谢家商铺信誉好,货物好,价格公道,与她合作的优质商户越来越多。每逢初一十五,谢晚云都会开粥厂救济穷人,给无家可归的乞丐送寒衣,谁都知道谢夫人怜贫惜弱,童叟无欺,上京城里,论起口碑,实力,已是无人能及。
再说秦老夫人,自从卧床不起以来,谢晚云每日都有参汤奉上,精神虽仍是不好,却一直吊着气。
魏氏每日探病,时间久了也渐渐放下心来。这日忽然想起这阵子一直忙着照顾老夫人,都忘了问谢晚云铺子经营情况了!
这天好容易等来了谢晚云,想问她有多少分红?什么时候给?偏又要拿拿架子,作作面子。只得等她看过秦老夫人之后,才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问道:“晚云,这阵子生意怎么样了?”
“嗯,还好。”谢晚云喝口茶,不紧不慢地答道。
魏氏急得抓耳挠腮的,暗骂她故意吊胃口,也只得陪了笑脸,接着拍马屁。
“这么说获利颇丰啊?晚云啊,你真是能干。咱们秦家娶了你做媳妇,真是祖上积德。”
“过奖了,晚云愧不敢当。”谢晚云心中冷笑。她今天没什么急事,不妨在侯府多做一会儿。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柳芸儿的影子在门口一晃而过。
魏氏等了一会儿,见谢晚云没有后续,自己到底沉不住气了,直接问道:“这么说,老太太和我很快能拿到分红了吧?”
“太太很着急吗?”谢晚云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
魏氏脸上热辣辣的。然而现在她有求于人,也顾不得面子了。“你知道,这阵子老太太身子突然垮了,咱们寻医问药的,也花了不少钱,加上肃安的事,家里亏空也不小。老太太病着,一应用度都是我在料理,手头着实有些紧张。不怕你笑话,这府里都等着分红过日子呢。”
谢晚云呷了一口茶,不冷不热地说:“日子当真难到这一步了?要我说,秦肃安虽然没有了差事,可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在家里吃闲饭,也该找个正经事做。”
魏氏一听就头疼。秦肃安不仅自己吃闲饭,还伸手要钱,柳芸儿更不是省油的灯,眼看着他不中用了,只管想方设法从府里捞钱。尤其现在老夫人倒下了,魏氏一人照应不过来,这几个人更加变本加厉。但这些话她怎么好意思向谢晚云说?只得陪了笑脸胡乱应着,然后接着问到底何时分红?能分多少银子?
谢晚云眼看着时间和火候都差不多了,知道柳芸儿还在外面偷听,便略略提高了声音,说道:“太太尽管放心!近些日子店里生意好,这期的分红比起之前番了一倍有余。你们只管在家里等着分银子就是了!”
魏氏一听,满天的乌云瞬间烟消云散。顿时就乐开了花,激动得满脸通红,高兴得手足无措,嘴都合不上了,只顾着鸡啄米般地点头。
谢晚云只觉得好笑,面上仍是云淡风清。她看到了门外衣角一闪,显然是柳芸儿听到了确切的消息,已经走了。
谢晚云起身出门,魏氏也不再挽留,只虚情假意地让她多回家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