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到底是他的曾祖母,这孩子倒是有情有义的,不像他那个渣爹,也不像柳芸儿。和前一世的他,更是判若两人。她重生了一世,总算有件令人高兴的事。
谢晚云悄悄叹了口气。
“全哥儿,你听我说,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注定是要死的,只是有的人早些,有的人晚些。老太太年纪大了,就是有了意外,也是改变不了的,活着的人再难受,也要接受现实,明白吗?”
谢晚云尽量向孩子解释。
全哥儿似懂非懂,却是全身心信任着谢晚云,便重重点了头。
“你先回房去,有消息我会派人告诉你。还有,这些天没来看你,功课可有拉下?堇白他们可都等着跟你比试呢。”谢晚云想转移孩子的注意力。
全哥儿果然高兴了些,说道:“我也想他们,那天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想搬到沐园去的,可我娘不让我去。大娘子,你来接我吧,这样我娘就拦不住了。”
“好,我答应你。”谢晚云心里着实厌恶柳芸儿,尖酸刻薄,自私冷漠,工于心计,钻营算计,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优点。
上一世的全哥儿跟着她,把她这些德性学了个十足十。
全哥儿听话地回了弄玉堂。谢晚云进了房,见秦老夫人气若游丝,却偏偏不咽下那口气。她略一思索,便伸手搭上了她的脉膊。
“雀啄脉!”谢晚云暗暗吃惊!一顿一扬,如雀啄食,这是中毒的脉象。是谁?谁给老太太下毒?
她粗通医理都能号出来,经验丰富的大夫又怎么会号不出来?她的目光从在场的人脸上一一掠过。
魏氏哭得两眼通红,满脸泪痕。秦肃安虽然自私贪财,但也是真心难过。至于柳芸儿,目光飘浮不定,时不时和魏明月交换眼色。联想到刚才两人的举动,谢晚云心中疑窦顿生。
她转身对魏氏说道,“太太,先熬些参汤给老太太服下,再另寻名医吧。”
魏氏一怔,以谢晚云对她们的态度,不是应该对老太太的现状拍手称快吗?反倒还关心她?不过此时她也没了主意,只得吩咐丫环照办。
柳芸儿和魏明月对视一眼,神情有些焦虑,却不敢说什么。
谢晚云将她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她此举并不是为了救人,她不会对秦家人发善心,只是眼下如果秦老夫人死了,就称了下毒之人的心意了。而且这是前一世没有发生的情节,她要查个水落石出。
从侯府出来,她便直接来了皇城司找张铭真。先是告诉他,燕绥之已经答应她尽快给她办理通关文书,然后把侯府今天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张铭真也很意外,“夫人怀疑是有人给秦老夫人下毒?可是这样内宅的案子,若是主家不报案,皇城司是无权查案的。”
谢晚云无奈地说:“所以我才来找你啊!此事不能张扬,必须暗中调查。”
张铭真点点头。“我明白了,请夫人放心,我一定尽快查出真相。还有,我收到消息,近日漠北秣马厉兵,怕是要起战事,所以夫人要去的话,便要尽早,恐迟则生变。”
谢晚云自然知道。这也是她为何这么急着找燕绥之办通行证的原因。但此时听张铭真亲口说出来,她还是感到焦虑。看看今日天色已晚,心想明日再去找燕绥之问问。
翌日一早,谢晚云又去了燕府,燕绥之早早就上朝去了,堇白见了她,高兴得眉花眼笑。扑过来抱着她,“谢姑姑!你是来接我的么?我原想着等吃过了早饭就去沐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