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思来想去,也顾不得面子,只得派人来打听。谢晚云总是不紧不慢地把人打发回去,说生意哪有那么好做的?但请两位太太只管放宽心,等这月底结算了之后,自然把她们该得的红利奉上。还故意透露出这笔数目不小,绝对会让两位太太满意。
来人回去添油加醋地这么一说,两个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各自盘算着自己能分到多少银子。
秦老夫人还兴冲冲地说:“明月只是抽个佣金,都有那么多银子拿,咱们可是出了本钱的,岂不是更多?”
魏氏赶紧说明月也很辛苦,若不是明月,谢晚云也不会这么爽快地替她们打理产业叭啦叭啦,总之把自己的好侄女夸成了一朵花。
秦老夫人心情好,也不跟她计较,只在心里算盘钱到手之后,应该怎么花?近些日子被克扣了用度,虽然自己拿钱出来也不是不行,但到底肉痛,现在总算能买些补品,燕窝啦,人参啦,好好补补身子。
魏氏盘算着想添几件皮草。连柳芸儿都穿着新皮草,她这个婆婆身上穿的倒是陈年的款式,实在不够体面。
谢晚云的云间坊不是出产最时兴的样式和最好的皮货么?到时好好去挑几件,看在她是婆婆的份上,怎么也能打个折,优惠些吧,就连她那个手帕交李大娘子,只是应她的央求去坐了坐,说了会话,就得了那么好的一件貂皮大衣!羡慕得她两眼发绿。
这日秦肃安带着柳芸儿又来了府里,两个老太太便忍不住在他们面前炫耀了一番,话里话外都对柳芸儿透着嫌弃。
以前顾及柳芸儿怀着孩子,对她好言好语,现在孩子也没了。不仅没了,孩子来路不正,一个族谱都没上的小妾,竟敢用下作的方式来陷害正妻,可见柳芸儿包藏祸心,就不是个好鸟。
所以现下两个老太太都懒得搭理她,对秦肃安还没扔了她,还把她养在身边更是不满。
秦肃安自然知道,可他现在不比从前,在官场上没人待见,俸禄还降了,再找女人也没钱了,连青楼里的相好都躲着他。
谢晚云更是从不拿正眼瞧他。
他总得有个女人照顾吧?除了把柳芸儿留下,他也没别的办法啊!
魏氏想起那日谢晚云话里的意思,是有意秦肃安重归于好的,便找了个借口支开柳芸儿,把这话跟秦肃安说了。
秦肃安这次却难得清醒了一回,把个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他经过连番打击,总算有了自知之明。他英俊潇洒的时候谢晚云都瞧不上他,现在成了个瘸子她反倒能看上他了?别逗了。
他苦笑道:“娘,谢晚云什么性子我最清楚,她这是骗你的,你怎么就当真了?”
“不是吧,那天她明明是这个意思,对吧,老太太?”魏氏转身到秦老夫人面前求证。
秦老夫人仔细想了想,说:“要说谢晚云那日的确是这个意思,但她没有明说,这些都是咱们猜的。万一咱们会错了意?”
秦老夫人一边说着,猛然想到了什么,一阵寒意便顺着后脊梁蔓延到了脑袋里,脑浆子都冻住了。
见她骤然变了脸色,魏氏和秦肃安都有点慌,赶紧喊老太太,你怎么了?
秦老夫人渐渐绥过气,慢吞吞地说:“谢晚云答应给咱们的分红,早过了日子,怎么还没送过来?”
“明月说,她这阵子特别忙……”魏氏也变了脸色,只觉得一阵心慌气短。
“忙,忙个屁!”秦老夫人白着脸,爆了句粗口。
她自恃身份尊贵,自觉修养甚好,尽管做了不少恶事,却从不说脏话,此时眼见是急眼了,也顾不得维持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