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云又迟疑了一下,方才说道:“和我做生意的苏格勒,是西域商会的首领,这人信誉极好,我和他也合作过多次了。他遇到点难事,资金有些周转不开,所以这次的这批货,他在原价的基础上又打了折扣,我略算了下,这一趟生意下来,起码能赚几千两银子。”
秦老夫人和魏氏都露出贪婪的神色。
谢晚云不动声色又道:“只可惜,我的银子都押在南方的生丝和蜀锦上了。一时拿不出更多的银子,不然把这些货物都吃下来,他还会给更多的折扣,起码能赚上万两银子。”
天哪!上万两银子。本朝官员俸禄已是历朝历代极高的了,一个五品官员,月俸最多也不过百两。而他还要历经寒窗苦读,官场钻营,兢兢业业做业绩,一个不慎还会获罪,流放,丢官,甚至丢掉性命。
眼下一笔生意就能挣到一个朝廷命官一辈子的俸禄,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
两个老太太听得热血沸腾,不禁跃跃欲试。
谢晚云又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魏明月一看,这时候就该她上了啊!赶紧点头,一脸认真地说:“是的是的,今天还是我陪着表嫂去看的样品。那些香料名贵得紧,上京城里一两银子一两都买不到,可是那客商只要一钱银子的价!还有珠宝,天哪,做工太精致了,红宝石像鸽子血,蓝宝石比天还蓝,放到咱们的铺子里,不怕上京城里的夫人们不来捧场,只怕都不够卖的。表嫂和苏格勒谈生意我一直在一旁听着的,真是可惜了。”
谢晚云斜她一眼,淡声道:“说这些有什么用,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把银子都投在绸缎上了,如今回款也困难,唉。”
魏氏看着秦老夫人的脸色,欲言又止。
两人多年的默契,秦老夫人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刚好她也有这个想法,便对魏氏点点头,示意她说话。
魏氏得了肯定,这才开口。“晚云啊,还缺多少银子?咱们那些铺子地契的,都加上够不够?”
谢晚云吃了一惊,连忙说道:“这怎么行?那些都是老太太和太太交到我手里,让我替你们经营呢,我怎么能动呢?”
“唉,你说什么呢?咱们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只当这是我们出的本钱,等赚了钱不还是我们的嘛。”
魏氏说得十分诚恳。
谢晚云还是摇头,“不行不行,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我的罪过。”
秦老夫人皱起了眉头,她毕竟要老谋深算一些,也更谨慎。
谢晚云静静地坐着,不发一言。若是秦老夫人毫不怀疑就投资,那就不是她了。正是因为她多疑,谢晚云才要多兜两个圈子,虚虚实实,才能把她绕进去。
她起身告辞,“老太太,太太,时候不早了,我先回房歇息了。”
魏氏忙道:“那你这趟生意还做吗?银子到哪里去筹?”
谢晚云沉吟片刻,方道:“自然是要做的,这么赚钱的生意,岂能放过。我准备明日多找几家钱庄借贷,总能把这批货吃下来,也只能多给些利息,少赚些银子。也好过白白放过赚钱的机会。”
“哎,晚云,咱们自己有银子何必找外人借贷……”
“嗯哼!”
魏氏的话没说完就被秦老夫人清嗓子的声音打断了,顿时就缩了回去。
谢晚云目中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向两位老太太行了礼便回去了。
她才出房门,魏氏便迫不急待地问秦老夫人,“老太太,您刚才打断我做什么?难道您不想做这笔生意,不想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