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桓自然能感觉出来,不动声色地拱了拱手,“燕大人,谢夫人,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谢晚云也不挽留,只客气道:“世子殿下慢走,货品都已包装好了,这就送到府上。”
李思桓笑道:“多谢夫人。”
直到他出了店门,燕绥之不友好的目光仍然钉在他背上。
谢晚云也有几分意外,燕绥之一向冷静自持,待人接物极有分寸,更不会把情绪表露出来,怎么今天竟有些反常,莫非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燕绥之转过头,问道:“谢夫人,他为何会在此?”
“他来买些胭脂水粉送家中长辈。”她手指滑动,轻轻把那盒胭脂送进了衣袋。
“他倒是会讨女子欢心。”燕绥之不满地冷哼一声,“不过谢夫人还是少和他来往,南庆王府是本朝唯一的异姓王,身份敏感,而李思桓表面纨绔,内里也不简单。”
谢晚云扬眉看向他。
“我只是担心你。”燕绥之低声道。
谢晚云唇角勾起。“那我就要谢谢燕大人了。”
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之意,燕绥之眸色一暗。仍是不甘心地说道:“姩姩,我一片好心,你又何苦一定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谢晚云心里是信他的,可是她对于自己在他面前的失控感到不安,所以只想离他远远的。
冷声道:“看来燕大人朝堂之上太清闲了,竟还有空来操心这些微末小事。”
燕绥之怔住了,半晌,才苦笑道:“夫人既然如此说,燕某便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也不再看她,便转身离去。
谢晚云看着他黑色的背影,悄悄地叹了口气。不论燕绥之风评如何,做了什么,她却始终有一个直觉,他不会伤害她。
但愿他不要辜负她这份信任。
秦肃安调职不成,只得在原来部门里捱日子,忍着同僚的排挤和嘲笑,简直都抑郁了。
这日下了值,同僚们商议着出去喝酒,他也想缓和关系,便厚着脸皮,表示他也想一道去。
众人一听,没人说不让他去,但也没人说好,气氛便尴尬起来。秦肃安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
这时一个同僚不冷不热地说:“照理说一道去喝酒也没什么,只是秦大爷这腿便是上次喝酒得罪了人,才弄成这副模样的。倘若这次又喝多了,还不知生出什么事来?到时咱们怎么担当得起?”
“你!”秦肃安气得说不出话来!骂人不揭短,这些人怎地如此可恶!
众人一看他急了,忙打圆场,但话里话外都是不希望他跟着去的意思。
秦肃安双目含泪。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步田地?
罢了,这些人不带他,他不会自己去吗?想起自己在群玉苑还有个相好,叫玉奴的,也是好久不见了,正好去看看她。
这玉奴生得娇小玲珑,虽不似柳芸儿那般柔情款款,却是身材火辣,娇艳异常。秦肃安在一次喝花酒时认识了她,便被她迷住了,时不时地去捧她的场子,说起来,也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银子了。此时他落魄,便想去玉奴那儿找些安慰。
他现在想起柳芸儿就闹心。这个蠢货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弄魅药?也不怕伤了他的身子。可见柳芸儿对他的好,不过就是为了留住他这个金主而已,对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
秦肃安想明白了这一点,心里更加失落,巴不得能从玉奴那儿找补些温情回来。
他一瘸一拐地来了群玉苑,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敏感,发现连龟公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嘲笑,同僚嘲笑也罢了,连一个下贱的龟公也敢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