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地说道:“刘师傅,拳法不错,不知剑术如何?”
刘进春抱拳道:“若论剑术,本朝能胜过夫人的,廖廖无几,我就不献丑了,愿为夫人演示一套刀法。”
他停了停,又说道:“若是说临阵对敌,还是刀法更实用。我只想教孩子们最实用的东西。”
谢晚云一怔,点头道:“好啊!”
刘进春执刀在手,凝神静气。手腕一抖,那刀像有了生命一般动起来。
刀光闪闪,进退有度。忽而雷霆万钧,忽而轻灵飘逸。破空声有如龙吟虎啸。
孩子们都看傻了。
待他收了势,一个个扑到谢晚云面前央求道:“夫人,留下刘师傅吧!”
谢晚云看着刘进春,只见除了喘气微微重了一点之外,仍是面不改色,淡定从容。
点头道:“刘师傅便留下吧。”
刘进春悄悄松了一口气,行礼道:“多谢夫人!我必倾囊以授,不负夫人相托。”
谢晚云没有忽略他那个小小的神情变化,却是不动声色。
当晚,燕绥之正在案前处理公务,忽然想起一事,便问陈佐,“人送过去了吗?”
陈佐忙回道:“送过去了,谢夫人很满意,已经把人留下了。”
燕绥之幽深的眸子闪了闪,轻叹一声,“那便好。”
“大人此举是?”陈佐见他面色平静,忍不住问道。
“我只是想尽我的力保护她。”燕绥之耳语般说道。
陈佐面上闪过一丝诧异。
这些日子秦肃安都快郁闷死了!断腿自那日重新受伤之后,便始终不见好,一直阴痛,若是天气不好时,更是痛得难以忍受。
秦老夫人和魏氏寻来多少治断骨的药物也不管用,京城里的名医都请了个遍,仍是毫无起色。
走路一瘸一拐。因药吃多了,卧床时间久了,还面目浮肿,体虚气喘。这还是那个英武不凡,风流倜傥的远兴侯府的小侯爷吗?
他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反差,每日在家痛骂柳芸儿,若不是顾忌她腹中还有孩子,早就上手揍她了。
柳芸儿的日子也过得战战兢兢。
秦肃安本在兵部的一个部门任职,请了这么长的假,他的事情都推给了别人做,时间久了同僚也有怨言,上司更是三天两头催促。甚至暗示如果不能尽快复职便申请离职吧,毕竟同僚也不能一直替他当差。
秦肃安气得简直要吐血,可也毫无办法。远兴侯府早已败落,更无甚人脉与靠山,若是丢了这个差事,岂不雪上加霜。
只得瘸着腿,一拐一拐地回来当值。
他为人刻薄,对上谄媚,对下欺压,人缘一向不好。如今众人见他这样,同情者有之,更多的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有人明里暗里讽刺,有人则直接嘲笑。他一张嘴也说不过这么多人,完全应付不过来,只得忍气吞声,装聋作哑。
直到这日,他居然发现有人跟在他背后学他走路!终于点燃了心底隐藏已久的怒火!劈手揪住那人的衣领,怒骂对方为何要嘲笑自己。
结果那人一掌便把他推个趔趄。讥笑道:“秦大爷如今倒是有脾气,怎么当初让人弄断了腿都不敢吭一声?”
秦肃安被推得“噔噔”退了几步,断腿上传来一阵巨痛,同僚这几句话更是如巴掌打在了脸上,热辣辣的。
他忽然就没有了跟人理论的勇气,低着脑袋,灰溜溜地走开了。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秦肃安几乎已经绝望了。他变成了废人,把柳芸儿恨透了。说来也好笑,他不敢去找真正的罪魁祸首黄庆报仇,只能把气都撒到了柳芸儿身上。